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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特命我來探看一二。”
哼,藉口奉卞夫人之令,實則是自己來的吧?
我毫不客氣地回道:“有話便說,恕不久候。”
何晏笑著撇撇嘴,將手中之物搖晃了兩下,便向我甩來:“喏,還你——”
一沓捲曲的麻紙,還有幾張扭得皺巴巴的。我展開一看,正是先前被我混在《小戴禮記》和《女誡》裡的《禮經》殘卷!當時原想著,抄都抄了,不如一併交給卞夫人濫竽充數,沒想到竟落到了何晏手中,還被他挑了出來。
“為何會在你手中?”我冷汗涔涔。
去歲曹營裡,被曹操當眾質疑書寫字型的恐怖場景歷歷在目。
“還不知啊?”何晏若無其事地點點頭,“大夫人早在數日前,便將你所抄文卷傳閱全府,教眾公子都向妹妹學習一二呢。”
我倒吸一口涼氣,只聽何晏踱著步子,繼續說道:
“似真非真,似草非草,筆力雖弱,筆法卻甚是奇妙。崔妹妹,紙上這些,果真是你手自筆錄麼?”
聽著何晏前所未有的和睦語氣,我略略吃驚,旋即懂了他此番來意,於是淡漠地點點頭。
“那《小戴禮記》間夾的鄭注,也是你隨手抄上的嗎?”
“是又如何?”
“……”
忽有那麼一瞬,何晏沒有了往日傲慢的神情,他眉頭舒展,認真地看著我。而我,好像從那雙眼睛裡,讀出了敬佩。
當然,也可能是我自作多情。
可何晏真的咬牙說道:“我不信,除非你親自寫給我看!”
我輕笑著,隨手將手中的《尚書》遞了過去:“這裡便有新作的書記,你只管看嘍。”
何晏即刻捧起縑帛,於案前坐下,雙目不離。
片刻後觀其神色,便知何晏已心服。可他仍然切齒道:
“妹妹擇書的眼光還須有所拔擢啊,……汝所執古文《尚書》,乃扶風馬融所注,誠不若北海鄭康成之注也。”
漢末,馬融、鄭玄兩位經學大師,皆為古文《尚書》作注,實現了今、古文《尚書》學的統一。馬融師從班固,傳經鄭玄,所注《尚書》兼取先鄭父子和賈逵之說,鄭注《尚書》先前我已在清河崔府讀過,今日正是要一覽馬注風采。
“我若偏愛馬家之注,又怎樣呢?”
“舍山熊而取河魚,不敢苟同也。”
看著何晏認真較勁的模樣,我忍俊不禁,倏而想起歷史上何晏《論語》集解的貢獻,不免起了興致,便放下戒心,在對座緩緩坐下。
上回抄書抄花了眼,夾雜了幾句鄭注,竟都被何晏認出,如今單憑片段,他便能辨析馬、鄭《書》注。何晏實力,果不容小覷。那麼,今日真正吸引何晏帶著敬佩前來的,興許並非是我的簡體行楷。
如此,便無他慮,只管戲耍他便是了。
“我早將司空府中書閣藏書摸清,別的鄭注經書倒還齊全,偏少了《論語》鄭注,如此說來,前日平叔兄被罰注《論》時,參閱的定然只是馬注嘍?馬注《論語》精確,扼其要義;鄭注《論語》多臆測,言語繁瑣。平叔兄今日,如何倒在人前稱頌起馬注不若鄭注呢?怪哉,怪哉——”
我搖頭晃腦,一本正經地拍掌笑道。
何晏沉下臉:“‘鄭學’自問世以來,便為儒林之潮,當今中原士子,莫不循風而影從。崔妹妹既出身清河崔氏,緣何不將令叔從師之述作奉為圭臬呢?”
“經學權威,不足道也,博採眾家,有利無弊。”
何晏聽罷,詫異不已,然而,他很快便又用先前那副挑釁的姿態,將自己裝扮起來了。
“本朝歷代鮮有女子嗜書,崔妹妹倒是十分怪異。”何晏眼裡盡是不屑。
“學識無主,固可自取,怎該是你們男兒獨佔之物呢?”
我單臂託頭,故作姿態引他:“不過說起經注之事嘛……我崔纓倒也略知一二。”
“哦?”何晏果然豎起了好奇的雙耳,作了個“請”的手勢,“洗耳恭聽。”
我不緊不慢,用手指點著縑帛,侃侃而談,大有向古人示威的意味:
“所謂《尚書》,即‘上古之書’,原只稱《書》,有虞、夏、商、週四書之分,為史官所記之典、謨、訓、誥、誓、命。秦人燔書,原本殆盡,逮及漢初,遂有博士伏生,口授傳經,以隸書之,篇計二十有八,世稱‘今文《尚書》’。武帝時,魯恭王侵毀孔氏舊宅,於斷壁中驚現籀文所撰《尚書》,孔氏十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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