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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掩嘴偷笑的秦純一把拉住。
秦純附在我耳邊小聲說道:“好阿姊,快醒醒罷,他是夏侯家的族子,單名一個‘尚’字。”
噢?夏侯尚,是……曹魏什麼將軍來著?
我定睛看了看秦純,忽而燦爛地笑道:“好妹妹,你也沒醉,卻為何似我這般面色泛紅呢?”
秦純暗暗掐了掐我的臂膀,忍俊不禁,拼命用眼神示意,我又瞟了幾眼那少年郎,頓時心領神會。
哈哈,純兒,這下你也讓我逮著把柄了吧?
我拉著秦純靠近那夏侯公子,秦純恭敬地行了一禮:“純兒見過伯仁哥哥。”
酒壯人膽,我也學他傲然姿態,單手叉腰,仍舊浪蕩地笑:“我當是誰呢……原是從未逢面的尚哥哥呀,怎麼,你不是在軍中任職麼?如何會出現在這兒呢?”
夏侯尚眼中,似有驚異之色一閃而過,遂饒有興致地緩步靠前,直抵在我跟前。他長得極高,肩膀都沒過了我的頭頂,仰頭與之對視時,頓生一種泰山壓迫之感。
他右手提壺靠背,俯身低語:“早聽聞上次南皮之戰後,司空府裡,來了位好生了得的妹妹,今日一見,果真不假,實在威風!”
我怯怯地後退數步,連連打哈。
夏侯尚將空酒壺置於石案上,毫不客氣地揚袍坐下,似笑非笑:“吾從軍征伐,前月追襲海賊管承,傷了左臂,司空特允我返鄴,來為子桓冠禮作贊,昨夜方騎馬回城……”
他彈指敲了敲那隻酒壺,納罕道:“你一個小姑娘家,也敢在你二哥那兒偷來如此珍貴的酒吃麼?”
“什麼叫偷,這酒,可是我自己釀的呢,純兒你說對吧?”我用胳膊肘碰了碰秦純,卻見她出神地望著夏侯尚掩在藍袍中的左臂,欲言又止。
“噢,你還會釀酒?”夏侯尚挑眉罷,譏諷道,“酒是好酒,卻也易讓飲酒人變痴呢。說什麼棋藝如兵法,你也只會欺負我純兒妹妹了。來!我替她來與你下一局,敢否?”
“欺負”二字只被我聽見一個“負”字。
“嘁,純兒是我最好的姊妹,我怎會負她!來就來,諒你也是個新手小白,休想贏我!”
我用手背虛掩著嘴巴,打了個哈氣,即刻與他相對而坐:“伯仁兄臺,你雖是從軍之人,卻也未必懂我這軍棋。你可得做好代純兒給我抄書的準備。”
“‘日中則昃,月滿則虧’,纓妹妹,話可不能說太滿,小心咬著舌頭。”
“哈哈,等會兒你就知道被打得咬舌頭的人是誰啦!軍中無戲言,你這也算是立軍令狀了,不許反悔。”
我開始耐心地跟夏侯尚一一講解軍棋規則,他聽了半晌,只傲慢地摩挲著木塊上的棋名。
“纓妹妹,我尋思著,吹噓棋藝如兵法的你,若不曾讀過什麼兵書,軍旅典制也應瞭解一二的,你知道大將軍是什麼官麼?將軍府屬官又是哪些?棋子官銜雖非胡謅,實在不成體統,料你也不知他們的俸祿幾何。”
“少廢話,你玩不玩?”
“請。”
……
意料之外的事發生了,我的什長剛從行營登上臨近山界的兵站,就被他遠在後方的都伯從上來殺去。
“啊,你偷襲我!”
“這叫出其不意,不是你說兵站猶如驛站,同軌相連,可來去自如麼?”
我悄悄調兵,可一出校尉就被他的長史盯上了。
“你怎的知曉我欲過戰線?”
“綏靖之策,自古有之。”
我的大將軍行至前線中路,竟被他兩個硫磺前後夾擊。
“好一個火攻夾擊,你是從偷渡過來的,你太奸詐了!”
“兵不厭詐,這可是你說的。”
“伯仁哥的記性,確實不錯。”
“纓妹妹的‘兵法’,確實拙劣。”
“……”
於是很快,我的大半棋子都被他殲滅了,最後只剩一個屯長四處逃竄。他也不急著砍倒我戰旗,像貓逗老鼠似的,將我逼趕到大本營旮旯處。
夏侯尚哂笑:“看來,子桓只教了你些許武藝把戲,並沒有將精妙的棋藝傳授於你。”
我佯怒著一拍石案,卻不慎推碰到了皎皎,皎皎受驚後前腿一蹬,作勢要跑。
說時遲,那時快,夏侯尚反應迅猛,未及白兔落地,就被他用右掌托住。
他淺淺一笑,將皎皎遞還給我。
“不服不服!這種翻棋的玩法運氣成分太大,我再跟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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