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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九月底曹丕就有書信送來,叮囑我做好準備,收拾好行囊,三日後大軍將至清河。
那日放下書信,我一個人在堂前階上坐了良久。
和崔府親人同居大半年,我早知道有告別的一天。只是現在,對我的胞弟鋮兒如何開得了口呢?
數月相處下來,我已經無法割捨這段骨肉之情。
前日他還同我說:“阿姊,冬天快到啦!你能帶大家一起去雪地裡捕雀兒嗎?”
我那時沒有回答,今天卻必須回答了。
單獨尋鋮兒談話時,他正在後庭玩弄著弓箭,我一微笑招手,他就搖搖擺擺地過來了。
“鋮兒,上回,不是有個長得高高的大哥哥麼,你還記得他嗎?三日後,他就會來接阿姊走了。”
鋮兒彷彿聽見了世界上最奇怪的話。
“為什麼阿姊要跟他走?”
我一時語塞,竟回答不出,只好搪塞道:“他以後是你阿姊的兄長了,你以後也可以喚他‘阿兄’,你明白麼?”
“鋮兒不明白!”鋮兒臉上開始浮現怒色,“阿姊不是跟鋮兒同姓麼?為什麼你要管別人家的公子喚阿兄?憑什麼你喚他一句‘阿兄’,就要跟他走呢?”
“……”
孩童天真無邪的質問,往往最為致命。
我吞吞吐吐地說道:“阿姊只是先走一步,很快,叔父也會帶你們去鄴城的。”
“阿嬸早同鋮兒說過啦!”鋮兒憤憤地說著,眼睛紅了起來,“鋮兒都知道呢!阿姊是認了別人的阿翁作阿翁,以後都和別家的小孩兒要好,不要鋮兒了!”
說罷,鋮兒掙脫了我的手,賭氣藏進了自己的房間。
我留在原地,悵然若失。
一連三日,鋮兒都躲著不見我,還偷偷將我釀製了許久的棠梨酒藏起。任我在屋外怎麼呼喚,就是不出來。
三日後,當曹丕的輕騎先至府外,我匆忙跟叔母告了別,從後院往前堂走去。
鋮兒這時,才抱著棠梨酒壺,追出前庭,淚流滿面地拉著我的衣裙,求我別走。
我摸著鋮兒的頭髮,和他緊緊相擁,哽咽道:
“‘丈夫志四海,萬里猶比鄰。憂思成疾疢,無乃兒女仁’,……鋮兒,你一定好好牢記這幾句話,啊,男兒有淚不輕彈,阿姊不許你再哭!”
可下一刻,我自己反倒抑制不住悲傷,雙手捂著臉,簌簌地流下淚來。
鋮兒卻擦乾了淚,將棠梨酒壺塞進我的挎囊裡,說:
“‘梨’原來諧音‘離’,早知道,鋮兒就不讓阿姊給我們摘棠梨了……”
童言無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既有這種象徵,那我送給曹丕,是否不妥?
“什麼‘罹’啊‘罹’的?纓妹在給令弟念《兔爰篇》麼?”
恰巧這時,曹丕從門外走進來,見我姐弟二人面帶泣痕,並不以為意,反倒覺得好笑。
誰知,鋮兒一看見曹丕,就怒氣衝衝地撲上去,抓起他的手就咬。
“鋮兒!不可無禮!”我連忙上前,試圖將他拉開。
“壞人!你搶走了我阿姊!把我阿姊還我!!”
鋮兒耍起小性子,朝曹丕作勢踹了兩腳,被曹丕輕易閃過。
曹丕輕蔑地笑道:“小狼崽子,小小年紀,都學會咬人了!等你長大了,那還了得!”
“等我長大了,我就從軍,打敗你!”鋮兒咬牙切齒道。
“好啊,本公子等著呢。”
“呸!”
“鋮兒!”我喝道,“住口,快給你阿兄賠禮!”
“他才不是我阿兄呢!”
鋮兒擋在我面前,不讓我靠近曹丕,彷彿他很危險似的。
“我警告你,以後你不許欺負我阿姊!”
曹丕向我投來奇怪的眼神,我滿是尷尬,只好連連道歉:“二哥,我這弟弟年紀小,說話不知輕重,希望你海量,饒過他這一次。”
“呵呵,誰會跟一個小孩子計較呢?你這弟弟,也該管教管教了。”
曹丕抱臂笑道:“時候不早了,走吧!”
於是就此分別府中眾人,再多依依不捨,只能含淚而去。
一出府門,就遙遙望見曹操大軍,浩浩蕩蕩地入了清河城。
縣令、衙役及百姓皆伏叩於泥道兩側,高呼“萬歲”。
當我穿著一身樸素的羅裙,跪在曹操面前時,他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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