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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又狠狠將我的手腕甩開,起身背對著我,義正嚴詞道:
“紛爭亂世,人命如草芥,你不踩著他人的屍體,自有人踏上你親人的屍身。我讓你早些明白,是為你好!這世上,只有敵我之分,沒有無辜!”
曹丕是在善意警告,他對這個世界的看法無比清醒客觀,我卻一句也不想聽。
我實在接受不了這個世界的設定,我眼前朦朧,似又看見荒野之上,那一堆堆腐爛的白骨。
曹丕抱臂冷笑:
“今晨,父親新令‘民不得復私仇,禁厚葬與立碑’,這條令很快便會佈告整個冀州。你不用再擔心,以後會被人擄作人殉了。”
“……”
“昨夜宴會上,令叔敢當眾詰問父親,自是令叔之節,卻不知,多年以來,父親已明施諸多仁政。你若沒聽過,我便一一念給你聽——
“建安七年《軍譙令》,撫慰官渡戰亡將士親屬,‘授土田,官給耕牛。置學師以教之。為存者立廟,使祀其先人’。
“建安八年《修學令》,‘令郡國各修文學,縣滿五百戶置校官,選其鄉之俊造而教學之’。
“建安九年《蠲河北租賦令》,免除一年賦稅,百姓無不拍手稱頌。後又下新租令,重法扼制豪強擅恣,一改袁氏親戚兼併、下民貧弱之局面。
“世人多言父親征城擄地,不恤生民,卻鮮有人知他亦常發悲憫之心。
“去歲冬日,父親遠征袁譚,百姓拒徵椎冰,悉數逃亡,父親初下令絕不納降者。然亡者自首時,父親謂曰‘若釋爾等,則與軍令相違,若殺爾等,則於情不合’,故而勸他們歸去,隱匿山間,莫教兵士們看見。那些百姓謝過父親,掩涕而去,卻終為兵士所獲。”
“後來呢?“我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後來曹司空有處置他們嗎?”
“沒有‘處置’,都放了,你可滿意?”
得到這樣不正常的答案,我彷彿很是失落。
我知道,不管我怎麼掙扎,現在都必須去接受現在曹操養女的新身份,都要去跟曹操這樣危險的人物打交道。
至少目前,我是安全的。是不是隻要我謹慎一點,再謹慎一點,和曹家人尤其是曹丕搞好關係,我就會沒事?
和曹丕靜對良久後,我終於緩過神來,決心面對一切。
“當初公子答應過我,會帶我回家,如今……還作數麼?”
曹丕環抱雙臂,仍在榻沿坐下,語氣漸趨柔和:
“自然作數,過幾日你便可隨我一同回鄴城了。”
“我的家,在清河,不是鄴城。”我認真地跟他說道。
曹丕眼珠轉動幾下,旋即微笑,平靜地看著我,說:“都是一樣的。”
“這不一樣,”我仰頭盯著他的眼睛,急切地懇求道,“我想先回清河,同我那年幼的弟弟團聚,我還想替我阿翁阿母守喪三月,這些,你都能幫我求來嗎?”
“我會跟父親稟明的。”曹丕只淡淡地回應。
我欲言又止,嘆了口氣,只好低下頭去。
“既如此,公子請到帳外等候,我這便梳洗換裝。”
曹丕用手指輕輕彈了彈我額頭,滿是兄長的“寵愛”。
“還叫公子呢,該喚二哥了。”
這份善意,並未將我的心融化多少,我複雜地看著曹丕那張臉,終究莞爾一笑:
“是,二哥——”
……
漱畢,整容裝,我跟隨曹丕去了曹操的大帳。
初春的日光並不刺眼,我卻怔怔地站在帳外,睜不開眼睛,也邁不動步伐。
彷彿有股力使勁把我往前推,可我回頭一看,身後並無一人,只有曹丕在前方微笑招手。
為何這段進帳的路程如何漫長?
我走得極慢。
我不清楚我看到了什麼,或許,是過去十多年的人生,又或許,是未來十多年的人生。
可我最終只看到——帳中安坐著一個細眼短髯的中年男子,他正披著長袍,在案前俯首捧卷。
我知道,從此刻長跪於案前問安起,我便正式成為曹家的一員了。
那麼,我是崔纓,是袁纓,還是曹纓呢?
為了弄明白這件事,我恍惚了許多天,更糊塗了許多年。
……
數日後,斥候傳來訊息,說袁熙袁尚手下焦觸、張南二人反叛,來投曹操,袁氏兄弟遂遁逃烏丸。平定冀州自此告一段落,幽州已成為曹操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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