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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我曾多次試圖逃跑,都無濟於事,被毒打多日後,這才冷靜下來。我假意屈從,不再反抗,終於逮著機會趁他們不防逃出。
可逃出魔窟,仍處煉獄。
孤身行走在淒涼的泥街上,沒有富貴公子出手搭救,也沒有騎馬的將軍和你偶遇。
只有黃沙漫天,人人面黃肌瘦。
亂世當道,百姓自身煎熬難當,根本沒有好心人願意,去同情無戶無籍五歲孩童。
不過半日,我又被當地牙人拐走,轉手賣給了穰縣一戶劉姓人家為奴。
一個偶然,一場意外,促就結局。
歷史,也是這樣的吧?
後世也許很多人以為,自秦封建社會以來,便沒有了奴隸制度,事實上,奴隸制仍是漢代社會基礎。
說什麼亂世愛情十有九悲,說什麼亂世才子佳人,我愈發覺著後世鼓吹回到亂世的網紅們的可悲可笑。封建社會等級森嚴是什麼意思呢?只怕連“奴籍”、“賤籍”都搞不清楚吧。
亂世何以叫亂世?是社會亂成一團,是秩序的崩壞和重建!
除卻英雄們的舞臺,社會仍是普勞大眾的修羅場。
自被拐入王家,他們便把我當作撿來的牲畜般,肆意踐踏和驅使,我徹底失去了衣食無憂的生活,徹底失去了書香浸染的溫柔鄉,有的只是寒冷與飢餓,虐待和囚禁。
彷彿整個世界,頃刻間,都變得昏晦不明。
興許是所遭所遇都太過痛苦,以至於後來回憶起來,整個過程都是朦朦朧朧一片,只有拼接起來的支離破碎的灰色記憶。
只記得,那個地方,像個籠子,有數不清的打罵,和說不盡的凌辱。
我遭受了前所未有的人間苦難。
從金籠子掉進鐵籠子,好像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那個時候最大的感覺啊,死亡也不過如此吧,人命也就如此卑賤。
哀莫大於心死。
我活著的勇氣日漸消減,荒誕的現實使我一次又一次地感受到這個世界莫大的惡意。
拐進王家不久,穰縣便爆發了持續性瘟疫,不知是鼠疫還是傷寒,說是暴死的貧民不計其數,家家閉門嚴出。
這個世界的我,早沒了現代接種過疫苗的優勢,又哪敢四處亂竄。何況奴籍在簿,出逃被抓回只有被打死的下場。
我竟是就這樣,在王家為奴為婢長達六年。
幾乎快要忘記,這是前世認知裡,那個“英雄輩出”,那個“金戈鐵馬”的三國時代。
於我而言,這不過是個吃人的時代。
我誤打誤撞來到一個不屬於我的世界,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春去秋來,王府後院裡的銀杏樹葉枯黃了一年又一年,階庭下的小葉女貞已經長得和我一般高。轉眼便是建安七年,南陽的疫情已漸漸緩和。
長期的營養不良,使我看起來和六七歲的孩童無異。高牆矗立,完全將我同外面的世界隔離,直到某日在井邊打水,聽到府內小廝閒談“河北袁紹病死,劉景升荊州不保”云云,我才反應過來,官渡之戰都已過去很久了。
這麼說來,劉備此時應當在不遠的新野屯兵,諸葛亮也還在南邊的隆中讀書、躬耕隴畝。
想到第一次和歷史名人距離那麼近,我不由得心跳加快,轉眼卻在嘆息。
我早明悟了這個專制社會人吃人的本質,縱然現在隻身去尋那些人,他們又能有多待見一個十一歲的女娃呢?也不見得他們能使我擺脫奴隸的階級吧。也許根本就沒有機會見上一面。
我們真的在同一個世界了,可我跟他們好像又不在同一個世界。
生如螻蟻,能在千年前的大疫中苟延殘喘活下來,已是大幸,就憑著一點未來記憶想左右三國戰局,簡直是痴人說夢。
經受了封建社會太多摧殘,我幾乎要忘記自己是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女大學生,忘記自己曾經對未來有過美好的展望,我越來越悲觀地活著,越來越謹慎地說話,越來越不相信任何人。可當聽到別人談論曹操劉表等人時,我還是會崩潰大哭。
一串串耳熟能詳的姓名,一個個鮮活的影視面孔,一件件驚心動魄的歷史故事,從遙遠的二十一世紀飛入夢中,呼喚著我那沉睡多年的三國英雄夢……我在黑暗的柴房中甦醒,縮起緊握的拳頭,任憑淚水打溼麻衣。
窗外北風呼嘯,抬頭但見,滿月高懸,正乘清風,穿過烏雲,自東而行。
於是我爬樹翻牆,趁夜逃出王家,決心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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