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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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更復雜了。
在“你就是這樣當公安的”和“這都能跟丟平時都加練嗎”等訓斥中,一個甚至帶了些詭異欣慰感的念頭勢如破竹:
能知道把尾隨的人甩掉,還有心躲監控,不錯。
金髮男人靠在車座上,闔目沉思。
他曾在u盤被拿走當晚明裡暗裡和安排這次任務的琴酒諷刺隊友犯蠢,也旁敲側擊過,給他們埋下了“另一個隊友順走u盤”的可能性。
但當時琴酒的反應實在耐人尋味,他好像有什麼方式能確定u盤沒有落在其他人手上。
男人眼中光芒一閃,忽想到一種可能性。
u盤裡不是什麼既定的資訊,而是一把通向組織某個資料庫的密匙。
只要有人登入並試圖檢視,組織就能透過資料定位那隻妄圖窺探隱秘的老鼠。
如果沒人使用u盤,大可說明死在小巷的叛徒把這把密匙藏在了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
他們只需要慢慢尋找,安室透也只需要在u盤到手之後將它神不知鬼不覺地塞進某個叛徒曾到達過的場所,再找出來。
完滿落幕,皆大歡喜。
——但現在密匙可能已經被啟動了,沒有幾條人命來飼餵,事情恐怕再難平息。
男人眉縫略微聳動。
是他的錯,昨天就不該心軟,應當直接把松田伊夏拽到車裡帶回去。威逼利誘也好,審訊脅迫也罷,無論用什麼手段都得讓他把東西交出來。
總好過現在惹禍上身,換來深淵裡龐然巨物的一瞥。
現在也來得及。
人在急迫的情況下大腦反而更為冷靜。男人在反覆確認絕對不會有人從影片裡確認他是誰後,便開車回家,請了一天咖啡廳的假。
他換上那套最常在另一種場合出現的衣服——黑色馬甲,白色內襯。
寶石領結在脖頸上環過,折射出同眼眸如出一轍的暗光。
黑色手套覆蓋住面板,柔軟的面料勾勒出修長手指,男人嘴唇微抿,拉開面前不起眼的櫃子。
手/槍同彈匣、匕首一起別至腰間,片刻沉思後,他又挑出兩管細長的麻醉劑,連同綁帶一起放進裝槍的槍帶裡。
無論什麼手段,他說過。
時間分秒流逝,等安室透站在虹昇大廈的觀景電梯時,夜幕早已降下。
四周皆為透明材質的升降臺帶著他緩慢升向夜空,鋼鐵森林之上星光暗淡,唯有終夜不滅的霓虹燈光畫卷般鋪開。
斕斑色塊倒映在玻璃上,他如同在燈影間穿行。
門緩慢開啟。
人潮擁擠,這場盛大的煙花表演早在幾天前就鋪天蓋地的宣傳,所有想在最佳觀影地點欣賞美景的人都擠在觀景層裡,人頭攢動。
安室透尋找著目標。
天空餐廳、咖啡店和幾家開放型酒吧沿電梯零散分佈,不少位置都坐著人,唯有角落裡的小型吧檯人影寥寥。
那裡視角實在欠佳,巨大的落地窗在它前方几米位置就被牆壁替代,即使伸長脖子也看不見窗外。
松田伊夏就坐在那。
他背對著人群,一隻手臂撐在吧檯上,慵懶地託著側臉,手指百無聊賴般擺弄面前的桌面裝飾。
安室透同他之間相距甚遠,中間擁擠得隔著那麼多人,各種樣式顏色的頭髮,明豔鮮亮的衣服。
但金髮男人朝著遠處看去時,那些色彩像流動的燈光,只剩下模糊的影,突得黯淡下去。
唯有少年坐在喧囂中唯一的寂靜裡,鮮活而明亮。
他捨棄那件遮掩身形的寬大外套,在燥悶的夏夜裡換上了一件黑色真絲上衣。
在腰部位置布料設計成過寬的綁帶,交錯著在側面打成弧度恣意的結。後腰正中位置卻剛好有片菱形缺口,隱約露出一小片眩目的羊脂玉般的白潤面板,和流暢而清晰的後腰線。
沒再將上方的頭髮紮成一團,黑色捲曲的髮絲盡數披下,微長的尾端向兩側垂落,勾勒柔韌的後頸。
襯衣領口很低,未取下的頸環卻在本會全部露出的脖頸上環繞一圈,遮擋大半。
如果以後有機會以兄長好友這種身份坐下來聊聊,安室透很想給對方上一節關於自身安全與穿衣選擇的公安大講堂。
可惜現在不行,以他現在的身份不能對這身老友看了會血壓升高的打扮發表出帶長兄色彩的批判,只能用一個陌生成年男性的視角去欣賞。
不過這身打扮,讓金髮男人總算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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