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難兩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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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是難過的，她說著大義，說著為國，其實私心裡還是為了他，可他的私心卻是為了萬雲枝，她竟還傻傻的期待著他當真是因為萬雲深的救命之恩不得已才娶萬雲枝，真是可笑。

也罷，自此一別，便互不相欠了吧。

她心裡想著淚水卻模糊了視線，她漫無目的的在宮裡走，不知走了多久，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天都要黑了，雪也已經停了。

宋清瑤心想，大雪洋洋灑灑下了一天，竟未曾認真看過，算了，以後去了漠北，機會多的是。

她忽然想到謝珏問她願不願意隨他去家鄉，她想此生怕是無緣了。

延慶殿內

趙沉跪在地上，皇帝坐在龍椅上俯視著他，趙沉的背不似剛才在殿外那般挺直，目光也不似剛才那般堅定。

他微微低著頭，像是洩了氣一般。直到龍椅上的人嘆了口氣說道

“朕原本是想將瑤兒許配給你的。”

趙沉抬起頭，眼眶猩紅，聲音沙啞的說

“聖上，臣對萬家兄長有愧，臣曾經答應過他會照顧好他唯一的妹妹。”

“委屈嗎？朕要你的心上人去和親，還要你頂著風雪跪在殿外。”

“臣不曾感到委屈。”

皇帝站起身來大聲說道

“朕告訴你，你今日在殿外跪了多久，朕的女兒就在殿外陪你跪了多久！你不捨心中有愧之人遠去千里之外和親，朕的女兒就來求朕送她替萬家女去和親！她是朕的女兒！卻跪在這裡求朕為你二人賜婚。”皇帝痛心的指著宋清瑤跪過的地方說。

趙沉順著皇帝指著的方向看過去，強忍的淚水終於還是流了出來，顫抖著聲音問道

“她…要替萬家去和親？不，她不能去，陛下，待臣與萬家完婚後，臣願意領兵一生駐守邊關，臣用這條命來擔保絕不讓漠北鐵騎侵入我岐國半步！”

“這便是你的兩全之法嗎？那你可曾想過漠北鐵騎絕非等閒之輩？”

“一旦戰亂興起，邊關的百姓應當如何？你可想過沒有？你可以不想，可是朕不能，朕不能為了兒女私情便置朕的子民於不顧，朕的女兒她是公主啊，她也不能啊。”

趙沉茫然無措的看著皇帝，他跪在殿外只是想讓皇帝留下萬雲枝與他完婚，許他出徵，若是戰死在疆場，他也算是將這條命的恩情還給了萬雲深，若有幸得以生還，他便將萬雲枝留在西京，請旨駐守邊關。

可他前思後慮唯獨忽略了一點，他的瑤瑤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去送死，更不會看著戰亂再起。

他失魂落魄的走出延慶殿，他想著去找他的瑤瑤解釋清楚，他想讓她不要怨恨他，但他走到關雎宮門口的時候只看到了冰冷冷的宮門，他抬起手想叩門，可手停在半空中遲遲沒有落下，這時候宮門開了，他驚喜的抬起頭又一瞬間黯然下來，他行禮“臣見過皇后娘娘。”

“你隨本宮進來。”

關雎殿

“臣懇求皇后娘娘，許臣再見公主一面！臣有些話想同公主說。”

“本宮不會再許你見她。”皇后娘娘緩緩地開口

“臣…有不得已的苦衷，求娘娘成全！”

“不得已的苦衷？是指與萬家的婚事嗎？本宮告訴你！清瑤是岐國唯一的嫡出公主，她於你原就不是高攀而是低就！本宮感念你當年的落水之恩，所以求娶萬家一事本宮並未勸阻。”

“可今日本宮倒是想問問你，瑤兒何辜？要成為你不得已苦衷下的犧牲品！趙沉，你自有你的選擇，可抉擇一旦做出，便不能再回頭了，你當真不悔？”

“我…我不知道。”他看著地面痛苦的搖頭

“結局已定，未曾說出口的話，便不必再說了。你且自行離去，莫再與她相見。”

宋清瑤自宮道上回來時，趙沉正好從關雎宮出來，他躲到旁邊看著宋清瑤，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宋清瑤回到關雎宮以後，就先去了關雎殿，皇后娘娘早已知道了今日內發生的所有事，

“凍壞了吧，母后給你留了桃花酥，快吃些，去了漠北，西京的這些吃食這些怕都吃不到了。”

宋清瑤面上強忍淚水“母后，瑤兒此舉，無愧於國，無愧於民，唯獨虧欠於母后。”

皇后嘆了口氣說道“瑤兒，你是岐國的公主，母后自你出生那日起便料想到了後果，這是眾多公主裡最常見的歸宿，母后只希望那漠北世子能夠待你好些。”

“母后，瑤兒會照顧好自己，母后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