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才是背叛者？（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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闇弱火光倒映在眸子中，照應出幾欲落下眼淚的光景。

“我寬恕。”

和溫暖低緩的男聲同時出現的是落在頭頂上的重量，路藝仰頭驚愕的看到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教宗冕下……”

“還好嗎？想哭嗎？”身穿紅袍的牧首彎下脊樑，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她，他抬著手，欲落不落，像是隨時準備貢獻出自己的袖子為她擦拭眼淚。

路藝從那雙紅眸看到了自己，很古怪的感覺，就好像第一次被看到，尤其是接觸到這雙眼眸此時流露出的情緒，溫柔憐愛，更是令她倍感不自然。

……姑且……將之歸於不習慣接受善意吧。

她用這個理由暫時給自己的反應定性，之後便照著劇本進行下去。

“您……為什麼會在這裡？您……都看見了？”

眉目清秀的男子靜靜的看著她，隨後輕輕點頭，然後他就看到年輕的修女羞愧的捂住臉，身體在他的眼中細微的顫抖著。

“對不起……抱歉……我也不想的，我……沒有控制住……”

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逐漸變成哽咽。

牧首耐心的等她宣洩直到她略略平復下來才溫和的勸慰道：“這不是你的過錯，若這是你的罪，我便為你洗禮寬恕。”

路藝還是不願抬起頭。

這副拒絕的姿態似乎使這位位高權重的聖座嘆了口氣。

“請抬起頭，修女，你沒有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責，你所殺的並不是‘人’。”

這可……真是出乎意料！

儘管路藝之前就意識到能從他這裡獲取和這個世界有關的絕大部分資訊，但這一刻她仍然感到動容。

在這個上位者壟斷全部資源和權利的時代，為什麼這個人可以如此慷慨？

他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

哪怕不應該，路藝的理智也一瞬間做出了功利性的發問，這也導致她的表情出現了些微的裂隙，幸好她一心二用的同時演技也不錯，成功沒有讓那一刻的失態變成無法挽回的錯誤。

牧首低垂著眸，寶石一般高貴赤紅，昳麗如神造之物的面龐哪怕在黑暗中也好似散發著微光，猶如神祇蒞臨這不潔淨的地方。

“每個能力者的能力都不盡相同，立場決定他們的能力偏向，素質揭露他們的真實本質。”

“等回到教堂，我會將這些全部都告訴你，現在你則只需要記住一點。”

“如果能力者被自己的能力吞噬，那麼你眼前之物就已經不再是人類，斬殺這樣非人的東西，你不需要有任何負擔。”

牧首邊說著邊拾起她的手，託在自己的手掌中間，好像在捧著一樣連他都不曾見過的珍寶，細膩的把控著和她指尖的每一次接觸。

“抬起頭，修女，聽從牧首的命令，我寬恕你的所有罪惡。”

少女一臉惶然，此時卻似終於安下心來。

“你啊……”帶著幾分寵溺，牧首從袖中拿出白色薔薇交到她的手上，“這樣的話，能更安心嗎？”

路藝看著這朵開得比別的薔薇更加飽滿的花朵，今天她將這樣的薔薇送入千家萬戶所以並不陌生。

牧首：“白薔薇是教典中的聖花，有如我類我的含義。平民獲賜聖花，代表我蒞臨他們的家中是無上榮耀，但如果是你……我只希望這薔薇的香氣能令你今夜好眠。”

“牧首大人，您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手捧白薔薇，路藝忍不住問道。

就算少女漫女主特攻男主，您也未免太白給了！

牧首看她一眼，一直雍容自若的面孔露出淡淡的笑意。

“因為你是所有人中最像人的一個。”

……

抱歉，哪怕200的智商這會兒也聽不懂你們謎語人在打什麼啞謎。

路藝靜靜看著他，在他察覺到不對勁兒前立馬低頭，按照劇本走下去。

“可是牧首大人，您應該看到了，我的能力……”

“惡殺確實會引起非議，那麼便把這個秘密一直保守下去吧。”

迎著少女愕然驚訝的視線，光輝榮耀的牧首大人卻彷彿不清楚自己說了什麼，笑意清淺似乎充斥著柔光的道：“這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但我確實無法阻止‘他人’的口舌。你也不該因此受傷，正如無罪的人不該受那些不該他受的罪。”

“所以保護好這個秘密，能力者也不是一定要把自己的能力弄得人盡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