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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高瘦挺拔的背影,深吸進一口氣,回身帶好房門,坐到床畔,冷冷逼視著女兒,“從你見到修遠、雁臨開始說起。”

陸明芳回憶一下,大致複述一遍,隨後小聲嘀咕:“你們總往百貨大樓跑,還一起請假去市裡的商場轉了半天,誰不知道?我不瞭解秋雁臨,修遠跟我基本沒話,我想多了,擔心那邊跟你們獅子大開口,遇上了就問問。”

“這話說的可真有意思。”陸博山來回踱著步,“獅子大開口的事兒,雁臨辦不出,我們家倒是擺著一個。你六年前結婚,那時候我們又貼錢又貼彩禮,就連你跟我那個好女婿現在住的房,都是爺爺奶奶住不著給你的。你到底是想多了,還是鑽錢眼兒裡了,你自個兒清楚。”

“那房子只是爺爺奶奶借給我們的,早晚要收回去給修遠。今天我是有不對的地方,你也犯不著這麼數落我。都是你們的孩子,憑什麼區別對待?十來年了,你們眼裡只有修遠,我冤枉你們沒有?”

“對,我們眼裡只有修遠。”林婉氣笑了,“修遠生下來就欠我們的,兩歲起跟著爺爺奶奶過,說到農活兒就沒他不會的,花銷全是爺爺奶奶出。長大了,參軍一去十年,有兩次戰友遇到難處,他手裡的錢不夠,跟他爸媽借錢,頭一回借一百還一百五,第二回借三百還四百。我們不要他一分錢,因為沒臉要。現在聽你說來說去,我們欠的不是兒子,反倒是你?”

說完,她眼中淚光閃爍,又竭力逼退。

陸博山手一揮,對女兒下令:“往後少來醫院,圍著你那個吃軟飯的丈夫轉就得了。”

“爸!”陸明芳當下就氣哭了,“你怎麼能這麼說他?”

“說他都是給你臉。一對兒滿腦子混蛋邏輯的東西!記住了,我們有資格、權利支配自己手裡的財產,少盯著修遠跟雁臨。再著三不到兩的,家裡連抹布都沒你的份兒!”

陸明芳氣狠了,捂著臉哭得更兇,“你成心想氣死我!”

“氣死活該,你自找的!”陸博山鐵青著臉往外走,對妻子說,“趕緊把她弄走!”

走出門,他在走廊轉角的窗前看到了修遠。

修遠手撐著窗臺,正和大軍說著話,神色和緩,病服背後卻已被汗水溼透。

如今修遠行走每一步,骨骼都像是被刀刃生生割著磨著。

他在承受的痛苦,常人難以想象。

陸博山走過去。

大軍笑著退開。

“你姐姐被我們慣壞了,嘴上沒個把門兒的,你只當颳了陣風。”陸博山說。

陸修遠不在意地一笑,“不用跟我說這些。”

“雁臨那邊——”

“她沒事。”陸修遠望著窗外,“瞧著沒心沒肺的,其實挺通透。”

“真是特別好的孩子。要是想送給她什麼禮物,跟我說,我們替你買。”

陸修遠唇角笑容的紋路略略加深,“我想想,讓雷子他們辦。”

陸博山笑了,“你心裡有數就成。”

陸修遠轉身,邁步。該服藥換藥了。

陸博山跟在一邊,終是忍不住,問:“是不是疼得特別厲害?”

陸修遠輕描淡寫,“有知覺是好事。”

“對,是好事。”陸博山只能跟著說樂觀的話,喉間卻似堵了棉花。他扶住修遠,動作輕柔又不由分說。

陸修遠覺得彆扭,一看父親的神色,什麼都沒說。

爺兒倆慢慢折回病房。

第二天起,雁臨開始在家趕做牛仔褲。為免來客人時被問這問那,她把縫紉機衣料等全搬到閒置已久的那間臥室。

比起純手工婚紗禮服套裝,這點兒活不算什麼。只是她沒用老式縫紉機的年月已久,需要時間適應後再加快速度。

忙碌期間,她偶爾會想到陸修遠,和他說的話。

其實,現在包括她在內的很多人,對他的關心善意再大,對他都會形成一種負擔。逆境之中,心理根本不由人控制。

雁臨有幾分真正的理解。

最慶幸的是,她確知這種日子不會太長。

至於陸明芳,雁臨談不上好感反感。

有的人就是要到三十來歲才開始成長懂事,先前有多幸運,以後就有多辛苦。陸明芳大概就是那種人。

下午四點多,雁臨擱下手邊的事,出門買菜。

剛走出家屬院,王濟川迎上來。

雁臨挑了挑眉,只當沒瞧見。

“雁臨,”王濟川跟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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