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廓然蒼山一望,這時晚風撩起,山上草木沙沙作響,竟也顯得幽森可怖起來。
兩人興會淋漓,對著兩岸東談西說,近都將這個月遇到的事說完了。李衍甚是高興,昂首信眉,頗有五陵豪風。
大船逆流而上,在風裡嗖啦啦地一陣航行,不久靠在岸上,一個浪花湧起,頓將落日拍在下邊,再也起不來了。
唐遊環目睹望,見江汀上一望無際,一處偌大的莊府面朝東方,獨自坐落於暮靄殘燈當中,極盡梟雄落魄之勢。
李衍笑道:“且隨我來!”跳下船板,帶著唐遊徑直走到莊前。
唐遊抬頭一看,只見門上一塊大匾,上書“平陽府”三個金字,兩頭門楣另掛著幾盞燈籠,燈面上都貼著硃紅色的“李”字剪紙,不由讚道:“李兄烏衣門第,富貴榮華,實在了不起。”
李衍哈哈一笑:“家門中落,還有什麼富貴可言?倒是唐兄寄遊山水,閒雲野鶴,羨煞我也。”也不理會門衛的問安,大大咧咧地就進了莊第。
剛來到東院,迴廊上行來二十多個漢子,當前一大漢身材魁梧,沉聲道:“三弟,一日不見你的人影,到哪自在去了?”聲音粗獷,正是李衍長兄李默。
李衍向來畏懼這位大哥,急忙敷衍:“哦,酷暑難當!只在湖上游轉了一遭,圖個涼快。”他倉促間應答,未料想前夜剛落下場細雨,天氣已然裹寒。
李默眉頭一皺,聲音比之前更加沉悶:“昨兒剛給莊戶頒了秋衣,今又熱上了?哼哼,不是給你那嬌滴滴的二哥送棉衣炭火去了?”
李衍被他揭穿謊言,鬱鬱不樂,扁著嘴道:“知道還問?”
李默道:“我知道尚不打緊,只是勸你管好手下人的嘴,省得又讓父親罰你一頓。”斜了斜唐遊一眼,問:“他又是誰?”
李衍道:“新結識的一個朋友,天黑難覓歸程,來咱府上借宿一晚。”李默道:“是嗎?好生招呼,可別虧待了人家。”冷哼一聲,便帶人朝大廳方向去了。
李衍暗呼命大,過了長廊,轉過兩處彎道,上樓推開房門,引唐遊在席邊坐下,又吩咐下人安排酒水。
這晚宴甚是豐富,大菜如紅湯爆魚、牛肉鍋貼,小菜也有五六碟,勸盞點心又是天喜餅、駝蹄餤。
唐遊看得心驚肉跳,想:“秦淮河的麻油乾絲?烈祖皇帝喜歡的天喜餅?這都是金陵飲食,怎麼會擺在這裡?難道……難道他一來就認出了我的身份不成?”恐慌之餘,試探著道:“傳聞彭澤中人好食魚生,口味與楚、越相近,但李兄這菜譜卻盡是江寧府的風物,叫我好生不解吶!”
李衍笑道:“唐兄不愧是行走天下的豪傑,斷真有見識!實不相瞞,家父原是江南國的將官,久駐金陵,後來國破,不得已遷到彭蠡,所謂‘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這口味就不曾變了。”
唐遊點頭道:“原是如此!”本想再從中細問,又怕打草驚蛇,於是另找了個話題,說起了別的。
兩人酣然對飲,一連下了二十多杯,都有醉意。
李衍道:“唐兄果然海量!不成,這般喝下去,何時方能盡興?咱們換大碗來喝。”
正要呼喊,忽然一人跑到門前,叫了聲:“三公子!”
李衍定目一看,認出是大哥的隨從杜四,便問何事。杜四道:“大公子要你到正廳議事。”
李衍不耐煩地道:“大晚上的,議什麼事來?我有貴客在席,休要煩我。”
杜四沒有辦法,上前在李衍耳旁說了幾句。
李衍一拍腦袋,道:“是啊,險將這事給忘了。”杜四盯著唐遊,輕微搖了搖頭。
李衍會意,起身道:“唐兄,實在抱歉,家事匆忙,恕我失陪了。”
唐遊道:“無妨,李兄但去就是。”
李衍嘆氣道:“慚愧!”吩咐好下人待客,便跟著杜四走了。
唐遊又自啄了三四杯,小婢上來,道:“唐相公,隔壁床帳已鋪好了,您幾時過去歇息?”唐遊道:“我這就來!”離了席位,就到隔壁廂房休息。小婢點好檀香,輕輕將門帶上,便離去了。
唐遊見房中燈盞幽幽,四壁光線若有若無,醺然大有睡意,隨手掌了一盞隔燈,在房裡四下察看,見香案梨床,桐櫃松椅,竟都是雕花漆彩,貴重非常,像極了南唐王族所用的器物,自忖:“李公子說他父親在前朝為官,可具體身份為何,並未表露。我觀這一屋錦繡,尋常官吏又豈揮霍得起?這裡頭定有文章。”
打著燈在牆上照了一通,又見一張橫幅,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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