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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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異香帶來一陣恍惚。
“你的血,很香。”桑褚玉稍頓,“是何物催動了蠱蟲?”
“鬼氣所致。”
“你這蠱蟲似草,什麼風都搖得動。”
這話使得巫盞怔了瞬,隨後輕笑出聲。
“是太脆弱了些,經不得風吹草動。”他稍頓,一改話鋒,“召野今早也想過來,但我想無上與太衍到底是兩門兩派,便讓他留下安心修煉了。”
桑褚玉點點頭。
所以這跟她有何關係。
巫盞接著說:“他性情張揚,行事向來衝動率性,若何處衝撞了桑姑娘,還要代他道歉。”
“沒。”桑褚玉頓了頓,“不過你可以轉告他一聲,少下兩封戰書。”
之前那些信還能拿來引火,但前兩天大師姐給她送來了好多火符,他遞來的信便用不上了。
“好。”巫盞溫和應了,又道,“他這脾性算得璞玉渾金,卻也惹過不少麻煩。倒是溫仙友要穩重許多,二人到底天差地別——太衍天下聞名,想來也有溫仙友一般的人物。”
彎彎繞繞了一大通,桑褚玉終於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巫召野跟她不是一個門派的,沒什麼來往的必要。
他和溫鶴嶺兩模兩樣,她要想找什麼代替品,也別找著他頭上。
歸根到底一句話:做爹的到底向著兒子。
桑褚玉神色不改,一手散開了芥子囊。
“師兄姐都是珠玉一樣的人,自有他們的好,何至於拿旁人作比。”她從芥子囊中取出一支膏藥,“大祭司,你那傷止了血,可傷口未愈,也疼,不如再塗點藥。這藥立竿見影,塗了就能好。”
巫盞:“不用,我——”
回拒的話還沒說完,桑褚玉就抬手搭在了他肩上。
“用得著。”她往下一壓,輕而易舉就將他按在了椅上,“大祭司無需與我客氣。”
她力氣大得離譜,按在肩上時,竟如巨石壓身。
巫盞還沒起掙脫的心思,就已穩穩坐下。
面前,桑褚玉抹了點藥,傾過身。
“那獸牙上的鬼氣還沒散盡,傷口自然得小心應對。”她說著,指腹卻重重碾過他下頜的傷口,全無小心的意思。
比劃傷時更甚的劇痛襲上。
巫盞忍回痛吟。
方才還不察,此時他才後知後覺到,她這是生了氣。
應是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
他思忖著說:“適才所言,是我不——”
“別說話。”桑褚玉打斷他,“小心將藥塗嘴裡了,苦得很。”
似為證明所言不虛,她的指腹有意擦過他的唇。
唇上擦過一抹溫熱,巫盞下意識抿唇。
苦澀頃刻間逸散開。
又抬眼看她。
那張臉總瞧不出什麼表情,他以為是她性情淡然。
不想那些
起伏情緒都藏在了平日的一舉一動裡。
便像藏在嶙峋怪石底下的瑤草琪花,待人找尋。
卻也可愛。
剛這麼想,身前人就收回了手。
“傷口裂開了。”桑褚玉又散開芥子囊,“沒關係,我還有止血的藥。”
巫盞抬手捉住她的腕。
“適才是我失言,既是口舌不當,便留了這傷在此處,以作賠罪,可好?”
溫溫和和的一句話。
“何須賠罪。”桑褚玉說著,卻將手裡的芥子囊繫上了,“不過大祭司好像很容易受傷——戴面具也是為了防傷?”
巫盞:“模樣可怖,遮掩為好。”
桑褚玉微躬著身,看見了他的眼睛。
跟他的頭髮一樣,那雙瞳仁顏色也很淺,上面布著細淺的脈絡。
讓她想起葉脈,蝴蝶翅膀,或是木頭上的紋路。
很怪異。
卻又漂亮惑人。
不過有面具投下的淺淺影子,仍舊看不大清楚。
於是她下意識問:“能不能摘了面具看看?”
巫盞:“恐會驚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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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褚玉卻還沒撞見過什麼能嚇著她的東西。
她道:“沒關係,我膽子大。”
巫盞稍怔,隨後嘴角微抿,一把溫潤嗓子都顫著笑:“依著常理,不該說些皮相不重要的寬慰話麼?”
桑褚玉認真點頭:“下回我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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