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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寒的二月風,吹過莊嚴而輝煌的京城。街頭巷尾偶爾遺留的風氣,還能從中窺見年會時的熱鬧,家家戶戶喜氣洋洋。
唯有陸家的府邸,是一片縞素。
年前,皇帝對於自己一手提拔的狀元郎陸朝英多有喜愛,再加上他在任職期間建樹頗多,於是,特許其提前返京述職。
卻不料,陸朝英攜妻張氏與幼女,在行至烏門山一帶時(距京約百里),被山匪截殺。
獨幼女被路過的官兵營救,得以倖存下來。
陸朝英母親陸老太太,從堰南之地趕回京城,上奏於天。
“嘭”
文書奏章被扔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金鑾殿上,官員齊刷刷的跪伏於地,高喊,“請陛下息怒,請陛下息怒。”
“來來來,朕的好愛卿們,告訴朕,烏門山有山匪出沒,是怎麼逃過鑑察司的眼線的?”
“陸朝英輕裝簡行,又是怎麼引起他們注意的?”
“今天他們能在官道上,殺害朝廷命官,來日,是不是就該進京取朕的項上人頭了?”
“朕容忍你們的小動作,不是讓你們來害朕的肱骨之臣!”
皇帝面色晦暗,眼神凌厲,他掃視一眼殿中瑟瑟發抖的某個官員,揹著手,深吸一口氣後,緩緩開口,語氣冰冷,飽含殺意。
“既然,你們拿不出什麼有用的方法來,那就讓朕親自出手。”
“林都尉。”
“臣在,”身穿盔甲,神情肅穆的青年起身行禮。
“朕命你帶著一萬精兵,由京城外向烏門山方向推進。”
“朕倒要看看,自先皇始,海晏昇平二十來年,這匪害是怎麼鬧起來的,又是誰在鬧。”
“凡遇匪,皆可捉拿,不降者,殺。”
史官記載,
“興慶十六年二月
陸氏朝英赴京,至烏門,匪害之。帝怒,屠。”
後來,有謠言傳遍大街小巷。
“可惜了,陸大人要是平安歸來,我們就該改口叫陸祭酒了。”
三年前,陸朝英連中三元,一時風光無限。
特別是後來的遊街,他騎金鞍朱鬃馬,戴金花烏紗帽,著金絲鑲鯉大紅袍,旗鼓開路,前呼後擁,鮮衣怒馬,意氣風發。
雖然早已成婚,連孩子都三歲大了,卻不妨礙一些閨閣兒女,芳心暗許。
只可惜,他眼裡只有嬌妻,甚至在聖上面前言,此生得一人無憾。
“哎,那可是連升兩品,”有人不信,“你從哪兒聽來的?別是睡糊塗了,當不得真。”
那人蘸了蘸茶碗裡的水,在桌面上畫了一個圈,又指著圓圈中心,朗朗道,“自那裡聽來,你說能不能當真?”
眾人一時面面相覷,噓聲四起,感嘆完後又不免覺得可惜。
要知道陸朝英在封縣、庾縣兩地的功績,可是被當地人編成歌謠,一路傳唱至京城,這可是為朝為民的好大人啊!
可惜啊!可惜啊!
“那你們肯定不知道,祭酒這位置早早讓某些人給看中了,以為是囊中之物。
誰料被陸大人截了胡,自然心有不甘,然後痛下殺手。”
“李老二,你又知道了。”
眾人嘻嘻笑笑,一改剛剛的低沉,“上回你說的王寡婦夜半會情郎,可是讓她罵得不敢再去西街了。”
“你當初說的信誓旦旦,好像親眼見過似的,莫不是你半夜爬過她的牆頭?”
“就是,就是,你就給我們說說唄,到底瞧沒瞧見,說出來,讓大夥樂呵樂呵呀。”
李老二氣得面紅耳赤,嘴裡嘟囔著,“這如何能做得了比較!況且…況且…”
他急得說不清楚,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旁人反問。
“那你們說說,烏門山不過距京百里,那山匪如何敢在天子腳下,殺害朝廷命官的?”
“這我們哪裡知道?你得去問問山匪才行啊。”
……
朝堂和市井上的紛紛嚷嚷打擾不了關之洲,他懶懶的在牆頭翻個身,只想知道,
那個躲在牆角哭的小姑娘,到底要在這兒哭好久。
“喂,”他折了一段新枝,投擲在小姑娘的頭上,在她淚眼朦朧的抬起頭,茫茫的看著他時,道,“別哭了,哭得小爺腦瓜子嗡嗡的。”
“還有,你能不能挪個地方,小爺要在這兒睡個好覺。”
“立他人之牆頭,此非君子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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