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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的生計是個問題,有時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別說這個了,你有什麼辦法可以把船弄出來?”
舒梵眉頭緊皺。
陳釗輝怒道:“要是不行,我直接帶幾十人去劫船,把那個狗官給宰了!”
“你這麼衝動,會害死大家的。”有人從側門笑著推進來。
來人修長高挑,手裡持一把玉笛,步履款款,很是優容。
陳釗輝嚇了一跳,抬頭見是二師兄江照,又鬆了口氣,埋怨道:“老二,你別這麼嚇人行不行?”
江照卻看向舒梵,抱著肩膀挑一下眉:“怎麼樣,我們的女諸葛有什麼好辦法嗎?”
舒梵知道他向來瞧自己不順眼,也懶得搭理他的嘲諷,略一沉吟道:“你們先不要衝動,回去等我訊息。人只要還沒判罪,自然有迴轉餘地。現在已不是康平初年了,那時百廢待興,對鹽鐵自然嚴格管控,這些年地方上販賣私鹽的也多得是,法不責眾,也不是個個都要抓起來凌遲處死。”
這玩意兒從來都和經濟掛鉤,早些年國家窮,自然管得嚴,現在形勢早不是早兩年那樣嚴峻了。
“還是提早做好準備。”江照幽幽一笑,一雙桃花眼,流瀉出來的光芒卻極是冷酷,“若是不成,也絕對不能讓梁世成開口。”
“你什麼意思?”舒梵看他。
江照無動於衷,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梁世成在漕幫職位不低,要是被嚴刑拷打,難免不吐出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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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舒梵自然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讓人私下賄賂負責審理此案的都官郎中沈千鶴,三次林林總總花出去八百兩,終於把人給贖了出來。
好在過程還算順利,梁世成雖然受了一些傷,總體無礙,對舒梵自是感激涕零,一再作揖才離開,上了馬車。
“你相信他什麼都沒說嗎?”江照抱著劍站在她身側,目送梁世成的馬車遠去,眉目冷峻。
舒梵懶得搭理他,轉身就回了馬車上。
殊不知,梁世成的馬車在離開內城馳到京郊後便停了,見四下無人,鳴哨將一隻信鴿放出。那信鴿穿過叢林,越過高山,速度越來越快,終於在日落時分抵達驛站。
館譯戍衛將之抱起,閱讀後,換上另一封通譯後的函件塞到另一隻信鴿腳下,將之往上一拋,信鴿即刻振翅翱翔,日暮前落入皇城內司。
酉時三刻,紫宸殿內依然燭火通明。
李玄胤仍穿著下朝時的服飾靜立在石階上,玄衣纁裳,神色凜然,五色垂珠的冕冠後,一張英俊的面孔無甚表情。
如玉般的手中,持一冊帛書漫不經心地翻看著。
劉全和李玄風一左一右垂站在臺階上,他沒開口,自然不敢說話。
至於裴鴻軒,只配站在劉全身後。雖不是第一次近距離得到皇帝接見,他還是說不出的緊張,頭也不敢抬,每一次的呼吸都感覺被掐住了似的,壓根不敢放鬆。
天子威壓,豈是兒戲?
殿內的氣氛有些厚重凝滯。
半晌,皇帝看完帛書將之合起,隨手扔到桌案上:“不用去管,鹽鐵之事歷來是越禁止越猖獗。”
“皇兄英明,堵不如疏。若是逼得那些地方豪強無利可圖,恐怕會鋌而走險,還不如多收些稅收,讓他們底下人自己去打。”李玄風嬉笑著說。幾人中,似乎也只有他敢這樣恣意。
皇帝濃長的眼睫仍是微垂著,似是沉思,沒有應答。
裴鴻軒悄悄抬了下眼簾,不慎對上一雙漆沉深邃的眸子,心裡一驚,連忙垂下。
“希文你可有良策?”
皇帝問話,裴鴻軒當然不敢不答,便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可設鹽鐵市官,在各個市集中設立代表,由各個代表來專賣食鹽,便將可矛盾轉移到那些豪強鄉紳內部之間。還可以設立舉報制度,凡是舉報私賣者,可獲高額獎勵,還可獲得一定時間的專賣權。這樣,朝廷便不用花費大力氣去整頓監管,自有下面人幫著監督管控,還可收取高額的鹽稅,何樂而不為?”
“妙啊,希文這辦法好。”李玄風忙不迭誇讚。
書生面皮薄,裴鴻軒被他誇得面頰微紅。
又有些忐忑地靜等著皇帝的指令。
過了會兒,一直靜默不語的李玄胤笑道:“就按你說的辦。”
劉全慣會察言觀色,連忙躬身稱是,領命退出去了。
待裴鴻軒也離開,殿內便只剩下皇帝和晉王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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