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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奴婢給您尋”。
蕭無憂頓了一會,道,“你出去。”
琥珀有些發愣。
蕭無憂又道,“不折騰了,明日再說。”
琥珀從命退下,蕭無憂站了一會,又開始繼續翻揀。
她找到了一段白綢,拖著它來到梁下,一甩手便纏了上去,然後便搬來凳子。
原該站上去的,眼下卻是坐了下來。
坐在圓凳上,看兩條綢緞晃悠。
她又尋來紙筆,開始書信。
“硯溪君夫如晤,妾今以此書與君永訣……”
字到頁尾,信成合封。
她回到床榻,拿出枕頭下的荷包,捧出裡頭青絲,欲要塞入信封。
“臣等您好久了,再不想只一縷青絲念你,亦不要你魂魄伴我。”
“臣想要一個活生生的妻子。”
“一個活著的您。”
“沙場狼煙血腥,殿下給臣收著,待臣凱旋,您在還我。”
“那白日孤貼身置於小衣內,晚間安於枕下,便是郎君日夜伴孤,不曾分離。”
往昔話語迴盪在耳際,蕭無憂回首,隔窗看夜色中綿連的土地和江山。
眼淚如珠落下。
她跑回去一把拉下白綢,連帶那份信一道塞回箱子,揉成團拼命往裡藏去,甚至還不忘推衣物掩蓋……
半晌抱著木櫃一角伏聲痛哭。
沒有哭的驚天聲響,只有顫慄的單薄背影。
裴湛毒誓詛咒不許她死。
皇兄給了她山河萬里的責任要她活下去。
可是溫孤儀。
將這些算計起來,成了她不能求死的牽絆,以此禁錮她。
三夜後的晚間,太傅府大火,幸得前兩日府中侍者已經散盡,並無人員傷亡。
訊息傳來,蕭無憂正沐浴出來,眼都未眨,只道了聲讓工部善後。
如果可以,她希望,化為灰燼的是溫孤儀。
她心緒平和了些,騰出時間照顧衡兒,亦讓太醫院看顧還不曾發喪、隱隱散出異味的兄長屍身。
太醫院不止一次與她說,還是儘早斂棺的好。
她將衡兒摟在懷中,道是再等等。
如此一等,便到了八月二十這日。
她終於等來久違的戰況。
大青山大捷,阿史那默伊被殺,阿史那藍祁領突厥七部稱臣,裴湛率大軍不日班師回朝。
前後算來,不是太久,不過十餘日。
只是於她分外煎熬,仿若一日三秋。
她捧文書反覆閱過,一顆心終於定下。想來是溫孤儀到時戰爭已結束,亦或是他沒有尋到機會。
怎樣都好,能回來便好。
這日午後歇晌,她踏踏實實睡了一覺。
醒來入宮,跪在蕭不渝榻前,與他分享盛事。後昭告天下,天子崩逝,命二十四局給帝王斂衣入棺。
蕭不渝本就病重在身,近一月不上早朝,不聞政事,甚至不接見百官。三省六部的高官心中多有猜測,眼下聞言原也沒多少意外。
加之內有永安長公主鎮守京畿,執掌朝務;外有裴湛統帥三軍,征戰沙場;朝臣的心多來是安定的。
如此,只按禮弔唁守喪,皆無多話。
文書卷宗之外,還有家書。
裡頭主要提及了盧煜。
原是他傷病多年,又歷征伐,嘔心瀝血,殫精竭慮,已是時日無多。大軍入了內三關以後,裴湛換輕裝簡行,提前護送他回京畿。
已是九月楓葉滿山紅。
這日裡,天還沒亮,陸氏起得格外早,將守夜的白氏嚇了跳。
老人家道,“我賭著氣,他好多年沒敢入夢了。今個夜裡也不知怎麼他倒敢來了……他來了,我就不能這般乾等著,我要去迎一迎他。
陸氏自知曉故人尚在,情緒便一直高昂。蕭無憂恐她意外,日夜派人輪流守著,這廂侍者回話,便也趕緊起身。
如此,白氏侍奉她梳頭,蕭無憂給她理衣袍。
身份揭開的這段日子裡,蕭無憂給陸氏講了許多盧煜化身俟利發,潛伏在突厥的事情。亦密信給裴湛,告知了一切,好讓他們祖孫早一日相認。
“梳個墮馬髻吧。”陸氏看著自己鬢髮花白、細紋叢生的面龐,唯有一雙眼睛露出兩分年少時的羞澀,“盧郎原是肆意活脫的性子,縱是我們打小的情分,又有婚約在身,偶爾見面也不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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