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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凰噗嗤一聲笑了一出來。

主臥有單獨的衛生間，虞凰讓盛驍先去洗澡，她則去了虞東海的房間，有話要跟虞東海說。

虞東海洗完澡，取下義肢放在飄窗上。虞凰進來的時候，虞東海正坐在飄窗上揉自己的膝蓋。

「膝蓋疼嗎？」

虞東海朝她咧嘴一笑，搖著頭說：「不疼。」這點疼痛，真的不算疼。

虞東海的房間不大，只有一張一米二的床，除此之外，房間裡還有一個三門衣櫃和一面牆的書架。

虞東海是個很愛看書的人，書架上什麼型別的書都有。

虞凰從書架上面取了一瓶藥酒走到飄窗臺上坐下，她將阿爹的短腿抬到自己的腿上，然後彎下腰來，用藥酒給虞東海揉按膝蓋與義肢接觸的斷面。

虞東海早就適應了義肢的存在，但一天行動下來，接觸面多少還有些微紅腫。

虞東海靠著牆，他欣慰地望著虞凰，嘆道：「不知不覺，我倆重逢也快三年了。」

「是啊。」虞凰說：「重逢那年，我剛滿18，再過幾個月，我就21了。」

「我是真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會結婚。」虞東海說：「如今這年頭，平民女子都崇尚晚婚晚育，你身為馭獸師，剛成年就結婚，我這心裡還是有些不捨的。」

虞凰安慰虞東海：「阿爹，不是現在的人崇尚晚婚晚育，是時代不同了。以前的人，日子不好過，能好好活一輩子就滿足了，至於情啊愛啊，能將就便將就，能搭夥過日子就不挑剔。」

「但現在歌舞昇平，黎民百姓生活美滿，無論男女女孩，都有了更多的選擇。大家都不願意將就，都想等一個命中註定的人。但想要找到最契合的那個人，自然得有一個挑選的過程。等找到那個最佳契合者，年紀不也大了麼？」

聞言，虞東海輕笑了一聲，他打趣虞凰：「你拐彎抹角說這些，就是想告訴阿爹，你找到了你命中註定的那個最佳契合者？」

虞凰點了點頭，「嗯。」

活了兩百多年，她見過的優秀男子沒有一千，也有九百個了。還從沒有哪個男子像盛驍一樣讓她感到悸動。

她那顆蒼老的心，因為盛驍而重新擁有了活力。

「也罷，我們酒酒一直都是個那得定主意的人，你的眼光，阿爹信得過。」虞東海將窗簾拉開，盯著窗外星空中的明月，他說：「我至今還記得少爺抱著你從上世界回來時，你在襁褓裡酣睡時的模樣。你那麼小，彷彿一捏就會碎，我抱你的時候手腳都是僵硬的。」

「偶爾少爺單手抱著你曬太陽，我都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會把你摔到地上，為此，我沒少說過少爺。」

「眨眼間，那個小娃娃都要嫁人了，少爺若是還活著，肯定會很開心的。」每當歡樂時刻，虞東海就會想到死去的少爺，心裡難免一陣悲傷。

虞凰沒告訴虞東海，她存了父親的一縷殘魂，說了，怕阿爹期望太高，也怕最後失望越大。

虞凰說起了另一件事，「阿爹，我打算去參加三個月後的聖人墓。」

虞東海是跟在殷明覺身邊長大的，他自然知道聖人墓是什麼東西。「好啊，當年少爺也去過聖人墓，還得到了殷族一名前輩的傳承！要是你也能得到傳承，那就好了。」

說到這裡，虞東海便想到了另一件事，他頓時變了臉色，緊張地說道：「可如果你獲得了傳承，那你是殷族嫡系血脈的身份就會曝光，到時候，殷明崇那老賊肯定會猜到你的身世。」

「這就是我要跟阿爹說的事。」虞凰放下虞東海的腿，她握住虞東海的雙手，告訴他：「阿爹，三個月後，咱們回殷族！」

虞東海睜大了雙眸。「回殷族？」

「嗯。」

虞東海雙眼頓時變得血紅起來，他一掌錘在飄窗的大理石檯面上，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就殺回殷族，好好嚇唬嚇唬殷明崇那老賊！」

客廳大燈已經關閉，只有走廊的小射燈亮著。虞凰從虞東海房間走出來，看見站在客廳飲水機旁接水喝的盛驍。

盛驍端著水杯，看她的眼神明顯有些觸動。

虞凰不確定盛驍聽見了多少，她舔了舔嘴唇，問盛驍：「你在這裡，站多久了？」

盛驍端著裝滿水的玻璃杯，他灌了一大口水，隨後握著玻璃杯，盯著虞凰的俏臉，若有所思地說：「流浪在外的殷族嫡系血脈，只有一個。」

盛驍不自覺握緊了杯子，他嗓門發緊，啞聲問道：「你是殷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