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不識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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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引致這兩天一直覺得，全公司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從一樓的保潔阿姨，到電梯裡的下屬們，好像所有人都揹著他有了同一個秘密，而且這個秘密還跟他有關。

他不得不多次低頭確認，自己的褲子拉鍊是完好的。

這其中最讓他在意的，就是他的女友林又溫。

每次去辦公室的時候，林又溫總是神色複雜地看著他，裡面有著三分失望，三分憤怒，還有四分迷惑，似乎欲言又止，最後卻只化為無聲嘆息就走了。

樓引致難耐地鬆了鬆領帶。

下午她過來送檔案，就在他低頭簽字的時候，樓引致又感受到了那種飽含深意的眼神，這一次他忍不住了，皺著眉抓住她的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林又溫咬著唇反問：“發生什麼事了你自己不知道嗎？”

樓引致眉頭皺得更緊了，“我當然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才問你的，為什麼今天總是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林又溫一個深呼吸，“你的私生女都找上門來了你還裝？都跟你不見不散了你還裝？整個公司都傳遍了你還裝？”這三連問直接把樓引致問懵了。

林又溫抱著簽好字的檔案，扭頭走出去了。

“什麼私生女，什麼不見不散？”樓引致大為震驚，立刻仔細查詢了謠言的源頭，這才知道昨天金滿給他打電話的事。

樓引致懷疑，這要麼是競爭對手故意陷害，要麼是敲竹槓的不長眼，敲到他頭上了，迅速做出了幾種應對方案。

當務之急還是要先證明他的清白。

小樓餐廳是樓氏旗下新開的一家餐廳，他每天八點都會準時出現在那裡吃早飯，但這個習慣也是最近才有的。

樓引致意味深長地想：看來對手還對他進行了細緻的調查。

果真不可小覷。

第二天早上，他如往常來到了餐廳，叫了跟往常一樣的早餐，沒吃兩口，就見門口走進來一個小女孩，雙馬尾扎得一高一低，身上穿著蕾絲公主裙，鼻樑上卻架著一副小墨鏡，腳上的襪子一隻白一隻粉，路線歪歪扭扭地朝他走來，身後還跟著個保鏢。

店裡沒其他人，很明顯，這小女孩是衝他來的。

事情好像跟他之前想的不一樣。

樓引致慢慢放下餐具，翹起腿，好整以暇地看向遠處那個似乎還沒桌子高的小糯米糰子。

“這墨鏡好黑啊，我都看不清楚路了。”金滿小聲嘀咕。

“嚴肅，你看我兇嗎？夠嚇人嗎？”金滿邊走著波浪線，邊問身後的嚴肅。

“嗯。兇，嚇人。”隨後嚴肅按著金滿的肩將她推到一旁，躲過了迎面而來的一把椅子。

“那就好，你今天怎麼都不早點叫醒我呀，差點遲到了。”

“叫過你了，叫了一個小時都沒叫醒。”

“哦，好吧。”

快要走到桌前了，金滿調整呼吸，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事先想好的措辭，嘴角已經無師自通地帶上一抹冷笑了。

墨鏡下的眼睛判斷了一下人影，悄悄換了一個方向站。

樓引致看著對面那隻張牙舞爪的小獸，垂下眼，沉聲問道：“你就是傳聞中我的私生女？”

金滿正要開口，就被這搶先一步的問話打亂了節奏，眼睛慌亂地轉了轉，突然想不起來自己背好的臺詞了。

“誰派你來的？是為了錢？”樓引致繼續不急不慢地追問。

為了錢？一提到錢，金滿就想起了今天來的目的，瞬間瞪大了眼，她堂堂小財神，怎麼可能向人類要錢？

簡直有辱她的神格，她明明超有錢的好嗎？！

金滿這下真的生氣了。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她不給面子了。

她伸出手，緩緩將墨鏡推上頭頂，露出了一雙冰冷至極的圓圓大眼睛，剛鬆手，墨鏡鬆動，“咔嚓”一下滑了下來，又回到了她的鼻樑上。

“……”

她乾脆摘下眼鏡，當作無事發生，然後朝後面的嚴肅勾了勾短小的手指。

嚴肅會意，兩步走上前。樓引致挑眉看向後頭那位保鏢一樣的人物，只見他拿出身側的一個大黑箱，放在了桌上，然後有條不紊地開啟——

一摞摞碼得整整齊齊的紙幣映入幾人眼簾。

金滿的冷笑再次掛起，比剛剛的弧度更高几分，正要背臺詞，突然覺得氣勢不夠，努力踮起腳尖，抬起下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