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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擦掉眼淚,摸了摸藺雨舟濕著的頭髮,輕聲說:「小舟,人生太長了,我們不能保證自己的每一次選擇都是對的。如果錯了,就去修正它;覺得心靈為此受到傷害,那我們就把這傷害變成傍身的武器,讓自己更強。」
「姐姐不是「扶弟魔」,小舟也不是「啃姐族」。我沒見過哪個「啃姐族」攢很久錢帶「扶弟魔」看海。」
藺雨落笑了,但笑著笑著又哭了,她哽咽道:「小舟,你長大了。」
十四歲的藺雨舟怕她在陌生的城市遭人欺負,十八歲的藺雨落怕藺雨舟因為家庭變故而走上人生歧路;二十一歲的藺雨舟洞悉了姐姐婚姻的真相而痛苦不已,二十五歲的藺雨落因為藺雨舟的痛苦有勇氣去修正錯誤。
儘管話只說一半,但藺雨落什麼都知道了。
在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親情從來都不是枷鎖,它只會變成遠行路上的水、乾糧,變成遠方的燈塔,陪伴或指引你去最遠的地方。
她和藺雨舟在海邊坐了很久,直到兩個人的情緒都平復了,這才沿著海岸線向回走。遠處的演出還沒有結束,這樣的熱鬧要持續三天。藺雨舟問藺雨落還要不要再去聽會歌兒,藺雨落冷得直搖頭:不去了不去了,我要回去睡覺。
「明天演出會更好看,而且應該會晴天。」
「是麼?那太好了。」藺雨落拍拍手:「這趟真的值了,陰天的海和晴天的海我都看到了。沒人比我更幸運了。」
兩個人說著話回到民宿。
藺雨落回到房間,看到顧峻川已經回來了。他衝過澡睡了,給她留了一盞床頭燈。她拿出手機,才看到在她剛離開演出現場的時候顧峻川給她打過一個電話,然後就再沒動靜了。他應該玩得很開心。
藺雨落在衛生間呆了很久很久,把身上的涼氣都沖走才出來。關上床頭燈在床邊坐了一會兒,這才輕輕扯著被子邊緣蓋上,睡在床的一邊。
夜晚安靜。藺雨落在黑暗裡睜著眼聽陽臺上一直下著的雨,遠處一直有人在彈琴唱歌。不知什麼時候,她睡著了。
第二天睜眼的時候她跟顧峻川都在各自的位置,顧峻川正靠在床頭回訊息。看到藺雨落睜眼就問她:「今天什麼安排?」
「我不知道。外面在下著雨,我想在酒店待著。晚上再看看去玩。你呢?」
「我跟團隊出去。」顧峻川放下手機下床洗漱,他動作很快,不到十分鐘就搞定了,出門前並沒再說什麼多餘的話。
高沛文找朋友借了一個滿是度假風的私家庭院,接連一片私人海灘。上午他們在庭院裡搭內景,李斯琳一套衣服又一套衣服地換,顧峻川坐在一邊看著,但始終不發一言。
高沛文跟他說了幾次話,他都一兩個字應了。高沛文覺得他奇怪,就問蘇景秋:「顧峻川怎麼了?」
「不知道啊?怎麼了?」
「就挺奇怪的,今天工作沒有吹毛求疵,過分安靜了。」
「在思考。」
蘇景秋給出的結論是在思考。像以往經歷每一次大決策的時候一樣,不發一言,抽離自己,大腦飛速旋轉,最終得出結論。蘇景秋經歷過三次顧峻川的思考。
第一次是他不確定是否真正地喜歡那個天才少女,坐在天橋上,把腿伸下去,看著天橋下擁擠的車流。過了很久很久,他說:我確定了,我真的喜歡她。非常喜歡她。我甚至覺得我這輩子因為喜歡過她,再也不會愛上別人了。
第二次是他二十歲,兩個人躺在學校的操場上看著天上的星星。顧峻川的手臂伸出去,彷彿在數數,又彷彿在畫著什麼。一直躺到操場上空無一人,保安拿著手電趕人,顧峻川終於說:我要做一家服裝公司,名字叫l。
第三次是他看到顧西嶺跟人走進酒店。他抽了一根又一根煙,最後把菸頭掐滅,對蘇景秋說:「走,乾死他。」
這或許是一次新的思考。蘇景秋下了結論:他會有一個重大的決定。關於什麼的我不清楚,但他每一次沉默都會有聲音,這點我敢肯定。
藺雨落一直躺到中午才起,外面還在下著雨,她燒了壺熱水喝下,又吃了一盒泡麵,就去陽臺的傘下待著。到下午三點多,顧峻川回來了。
他看起來心情不錯,手裡端著兩杯咖啡,遞給藺雨落一杯。
「我不敢喝了。我喝了幾次,結果每次都會心慌。」藺雨落把咖啡推給顧峻川,裹著被子坐在那裡。外面陰雨綿綿,不見晴天的苗頭。有人撐著傘在沙灘上散步,也有孩子穿著雨衣在撿貝殼。
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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