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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祈年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給鄰居妹妹的。」
孟小棠都快成他迷妹了,一口一個「祈年哥」地叫。
雲盞看不下去,提醒她:「孟小棠,你親哥還在這兒坐著。」
「哎——」孟小棠拉長聲調,憂愁嘆氣。
「嘆什麼氣,我對你還不好啊?」陳啟雋咬牙,陰惻惻道,「信不信我和周祈年換,我來當你們軍訓教官?這樣能夠近距離關照我的妹妹,保準讓你在軍訓期間舒舒服服的。」
「舒舒服服」四個字,讓孟小棠讀出——死去活來,痛不欲生的意味來。
孟小棠立馬倒戈,「不用了不用了,你對我很好,你就是全天下最好——」說到一半,差點兒錯過了什麼,她抓住重點,「祈年哥,你真是我軍訓教官啊?」
周祈年沒仔細看軍訓帶教表,整個人沒骨頭似的靠倒在椅背上,兩隻手正剝著薄荷糖的糖衣,塑膠包裝發出窸窣聲響,聞言,他心不在焉地回了聲:「他說是應該就是吧。」
「我靠——」可把孟小棠開心壞了。
雲盞瞄了眼一旁的陳啟雋,他笑得比孟小棠更歡實,「你不會覺得他給你軍訓會很輕鬆吧?他以前都是帶體育學院的男生班的,一個個膀大腰圓的,十五天練完之後,哭著喊著說不想再見到他。」
孟小棠半信半疑:「……你別框我。」
陳啟雋:「——人送外號地獄教官。」
周祈年牙齒嘎嘣嘎嘣咬著硬糖,說話間隙有清新的薄荷味傳過來,穿過油膩的燒烤香,顯得異常清冽好聞。
「過獎了。」他無所謂地笑了下。
「不過你怎麼突然帶女生排去了?」陳啟雋好奇。
孟小棠問:「祈年哥以前不帶女生排嗎?」
陳啟雋已經對她胳膊肘往外拐的行為免疫了,給她科普,「大一暑假我們就帶訓了,他頭一回帶訓,帶的就是女生排,軍訓期間和他表白的都能組成一個排了,更別說軍訓之後了。還好我們學校不讓外人進,要不然我怕我們宿舍樓下天天都有一堆望夫石等著他。打那以後,他就不帶女生排了,怕追他的女孩子太多。」
人品性格如何暫且不說,周祈年臉上的那雙桃花眼就註定了他是個招桃花的主。
不知道為什麼,雲盞覺得周祈年挺不一樣的。
言行舉止都透著一股子散漫勁兒,曖昧話張口就來,好像談過幾百場戀愛似的。但被提及有很多女生追他的時候,他眼睫掀動,眼皮子有一層深深的褶皺,連綿起伏的弧度,不帶任何情緒。
周祈年笑了下,雙手抱在胸前,不鹹不淡地說:「不帶女生排是因為女孩子不抗造、經不起折騰,和別的沒關係。」
「哦,你不帶女生排不是你的意思,是學校怕傳出去名聲不好聽——京軍工的學生到底是來京大當教官帶訓還是當頭牌招蜂引蝶的?」陳啟雋說得有鼻子有眼。
周祈年看起來壓根不想聊這種無聊的話題,正好他手機有個來電。他大剌剌地敞著腿坐在那兒,長手長腳,膝蓋都快碰到邊上的雲盞了。拿手機時,腿一伸一曲,雲盞正傾身拿烤串,手肘不經意間和周祈年的膝蓋碰了下。她下意識扭頭,恰好看到了他手機螢幕上顯示的來電資訊。
——財神爺。
雲盞抿了抿唇,裝作什麼都沒看到,收回視線,動作從容自然,拿起烤串往嘴裡送。
一旁的周祈年突然起身,臉上數不盡的紈絝和風流,「最大的客人翻牌來了,本頭牌先去接個客,待會兒再來招待你們。」
孟小棠滯了幾秒,回過神後,問:「他有女朋友了啊?」
陳啟雋嘖了聲:「怎麼可能?他不談戀愛的。」
孟小棠:「為什麼?」
陳啟雋至今為止都記得當初大家問周祈年為什麼不談戀愛時,周祈年的回答,「因為窮唄,談戀愛不是靠著說幾句我愛你就夠的,有情沒法飲水飽,人小姑娘和你約會,你總不能天天帶她去散步吧?談戀愛的核心思想是浪漫,什麼是浪漫呢?」
「浪漫就是你要和她約會,帶她去吃好吃的,帶她看電影,還得給她買花,逢年過節得給她送禮物。——這些都要錢,我哪兒有那閒錢啊。」
孟小棠聽得目瞪口呆。
雲盞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地望向周祈年消失的方向,夜色吞噬了他的身體,也吞噬了她的視線。她眼神稍顯渙散,心裡默默在想:他確實很懂得如何討好女孩子歡心,但更懂得戀愛的精粹是浪漫,而營造浪漫的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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