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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柔政策,最為致命。
周祈年喉結冷淡地滾了兩下,「說我的事,您扯她幹什麼?我想出國還是想工作,和她都沒什麼關係吧?」
「你連微信名都改成這樣了,我是真怕你談個戀愛把自己搭進去。」陳老說,「而且你現在就是很模稜兩可的,為什麼不願意出國呢?你不都回你爸那兒了嗎?我一直都覺得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要幹些聰明事啊,祈年。人生就是一道選擇題,正確答案就在你面前放著,你為什麼非要選錯誤答案呢?反骨也不是這樣的。」
辦公室裡靜了兩秒,周祈年仍是望著窗外操場,白茫茫的雪地之下是髒了吧唧的泥,雪和泥混淆在一起,雜亂骯髒。周祈年的腦袋也亂糟糟的,張嘴說話的時候喉嚨又幹又澀,雙眼逐漸放空逐漸失焦,沒有任何情緒。
人生第二次這樣無力。
第一次是當時在教師家屬院樓下,四周都是他熟悉的一草一木,路燈總是時好時壞,燈光忽明忽暗,細小蠅蟲盤旋在泛黃的燈泡周圍,聒噪的蟬鳴聲惹人心煩,但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安靜。
人被逼到懸崖邊沿大抵如此,驚慌失措也無濟於事,倒不如冷靜下來思索要不要往下跳。
周祈年覺得自己當下就是這般境地,逼自己往下跳。
他舉著手機,仰頭望向家屬院四樓窗臺,屋裡的燈火明亮,他以前讀書時晚自習回來晚,高霏霏也有晚自習,怕他回家了會餓,總會在晚自習結束的第一時間跑回家熱一碗餛飩,然後坐在餐桌邊等他回家。
她怎麼會總是對他凶神惡煞的呢?他是她此生唯一的兒子啊。
哪怕總是罵他,但生活的細枝末節裡全藏著對他的愛。
可現在,客廳的燈仍舊亮著,周祈年卻覺得好陌生。他舉著手機,一遍又一遍地打電話,電話始終是無人接聽的狀態,直到最後,一旁的周聽瀾看不下去,上前勸他:「走吧,祈年。」
周祈年無動於衷,所幸扔下手機,仰頭,朝著客廳的方向喊:「媽——我知道你在屋裡,我就問你一個問題,得到答案,我就走。你放心,我說到做到。」
小區裡空空寂寂,回應他的是啁啾鳥鳴和此起彼伏的蟬鳴。那個夏天那樣的熱,熱的人骨子裡好似都能沁出汗來,可週祈年身上肌膚是冷的,眼也是冷的,眼角濕潤。
「你答應過我的,來機場送我走,為什麼不送?」
離航班早已過去四個小時,他在機場等了高霏霏四個小時,等待他的,是手機那端的無人接聽。所以他回來找她了,也為了找一個答案。
他站的那樣筆挺,好像春風下恣肆生長的白楊樹,脊背筆挺,仰著頭,不怕日光。
可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熱意蔓延,整個人都是緊繃的,喉嚨緊繃,也乾澀,近乎嘶吼著,一遍又一遍地問:「為什麼答應我又做不到?」
「為什麼?」
「你從小就教我做個守信重諾的人,我做到了,那你呢?你為什麼做不到?你是老師,也是我的母親,你為什麼不能做個表率?」
「為什麼,不來機場送我?」
吼到最後,周祈年像是洩了氣的氣球,渾身無力,漸漸跪倒在地。他到現在還記得,自己當時沒哭,沒掉一滴淚,因為他還記得,高霏霏曾和他說過,眼淚是懦夫才有的東西,你周祈年這輩子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能掉眼淚。所以他咬緊了牙關,把那些絕望又失望的崩潰情緒化作空氣咬碎進喉管裡。
他是真的恨她,也是真的氣她,但更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這麼聽她的話。恨自己哪怕被她放棄了,也會心有餘念,企圖奢望她下來看他一眼,把他帶回家。
所有人都在說,周家是個好選擇,你去了周家你的人生會輕鬆百倍。就連高霏霏也這麼說,你甘心留在這座小縣城嗎周祈年?是,你甘心,但我不甘心。如果當時不是我改了你的志願,你現在還在臨塢的師範學院學計算機,我知道的,你想留在我身邊,當個計算機老師。可我不甘心,你的成績配得上更好的學校,所以我改了你的志願。
「做人要有野心,安安,媽媽希望你能去外面發光發熱。你不是想做遊戲嗎,去了你爸那邊,有一整個團隊陪你做你想要的遊戲,而且光耀科技多有名啊,你之前不是誇過嗎,說是他們家的手機系統已經可以和國際大公司的系統媲美了?我不學計算機,說的可能不太準確,但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反正你能懂。」
「你是個聰明人,所有人都誇你聰明,我也知道我生了個多有出息的兒子,所以我更加不想你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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