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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燒烤不是嗎？”

屠麗走過來幫程染將那些碼好的食材與用具拿出來，“沒想到程叔叔還挺懂年輕人的喜好——”屠麗突然停住，意識到自己好像不小心說了不該說的話。程染卻只是笑了笑，伸出手狠狠颳了下她的鼻頭，“小丫頭，我可沒你想的那麼老。”

屠麗捂著鼻子發出一聲痛呼：“程叔叔你欺負人！”雖然語氣充滿了委屈，痛得眼淚都出來了一些，但實際上她很開心。她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和程染像這樣自由地歡笑了，她甚至希望時間能夠在這裡停滯住。

程染暼到屠麗捂著鼻子發愣，晶瑩的淚花還掛在眼角，便伸出手用指腹擦去。“抱歉，我是不是太用力了？”

眼角傳來溫熱的觸感，屠麗的身子僵了下，只覺得程染似乎離她太近了，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微熱的呼吸吹拂過她的臉頰，她忍不住瑟縮著退了些許。“程叔叔我沒事，我剛才想別的事了。”她衝他笑了笑，“我們繼續準備吧，一會就可以燒烤了。”程染也勾了勾唇角，“嗯，我這邊弄得差不多了，我們可以開始了。”

山莊提供了不少美味野味與各種各樣的果子，將這些搭配起來品嚐別有一番風味，兩人吃得十分盡興，食材還有很多，他們就給聞著味兒來拜訪的路人送了一些過去。“真香啊！謝謝你們，對了，你們是父女嗎？”兩人默契地轉移了話題，刻意迴避了詢問兩人關係的問題。

天色越來越黑，露營地的溫度驟然降了下來，兩人收拾好用具後便互相道了晚安就進了各自的帳篷。

屠麗熄滅了燈，縮在睡袋裡，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反而睡不著了，她側頭看了眼旁邊還亮著燈的帳篷，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悵然。她能看出程染在盡力修補他們曾經疏離過的關係，她也應該對此做出回應。但她並不想讓他像對待晚輩那樣……屠麗晃了晃頭，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她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儘快睡過去。

（六）暴雨

也許是突然到了陌生的環境，她睡得極不安穩，還在迷迷糊糊中，就聽到程染喊她的名字：“屠麗，該起來了，要日出了。”

屠麗噌地一下坐起來，披上外套就從帳篷裡鑽了出來。

清晨的空氣格外清新，耳邊是早起的鳥兒清脆婉轉的叫聲，屠麗看到程染已經站在不遠處的觀景臺上，也快步走了過去。

觀景臺上已經站了好幾個人，都是在等著看日出。薄薄的雲霧還未散去，對面的山峰在薄霧中若隱若現。

幾人都屏息凝神地站在平臺上，翹首以盼著日出的到來。屠麗偷偷暼了眼身旁的程染，他專注著望著被山峰遮擋的地平線，沒有察覺到她的視線。她怕被發現很快就低下了頭。

清晨山頂的氣溫比較低，呼吸間便有白氣蒸騰而上，飄入泛著魚肚白的天空中。她仰著頭又站了十幾分鍾，感覺腿有些麻便輕輕跺了幾下腳，程染察覺到她的動作，關切地問道：“你是不是覺得冷了？需要回去拿件外套嗎？”屠麗擺了擺手，“我沒事，就是站得有點久——”她忽然暼到對面的山峰間隙慢慢湧出了一抹亮光，猛地抓住程染的胳膊晃了晃，“程叔叔快看！是日出！”

薄薄的雲霧不知何時已經散去了大半，殘霧在微風的吹拂下滾來滾去，對面山脈的頂峰處透出了一絲絲亮光。緊接著從那間隙中一片霞光四射，只一眨眼間，如輪的旭日躍升而出。彷彿有萬丈光線噴湧而出，很快便籠罩了目光所及的任何之處，峰巒、山林、天空，全都染上了一片耀眼的金色。

人們後知後覺地爆發出幾聲驚呼，按動快門與手機拍照的聲音接連響起。屠麗怔愣地望著已經高高升起的太陽，為這壯美的景色震撼著，讚歎著。

“屠麗？”程染試著叫了一聲，見她沒反應便伸手輕拍了下她的肩膀，“我們該下山了。”

屠麗回過神來，忙鬆開一直緊緊抓著他的手，“抱歉程叔叔，我有點看入迷了。”程染聞言笑了笑，“你能喜歡就好，本來就是為了讓你散心才來的。”他暼了眼屠麗有些發顫的肩膀，“先回帳篷那待會，然後我們就下山吧。”

“嗯！”屠麗又望了幾眼，試圖把這美好的景色與記憶都深深記在腦子裡，畢竟很可能他們不會再來這裡第二次了。她衝著朝陽揮了揮手，轉身跟上程染的腳步。

這一路走來，他們基本上都是順風順水的，所以誰也沒有料到之後會遇到那樣的意外。

“屠麗！堅持住！我們很快就要到了！”猛烈的狂風在耳邊呼嘯著，讓屠麗幾乎快聽不清身邊人的嘶吼聲，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地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