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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苦大仇深,他沒繃住,捂著肚子笑了好一陣,才勉強停下來邊笑邊說:「行行行……不過告訴你個不太好的訊息,我們班要跑八千米的是閆磊。」
……閆磊!
這個訊息果然不太好,閆磊和方嘯一樣,都是校隊裡的長跑運動員。當年在初中,基本上他們倆一出馬,長跑專案的一二名就相當於被提前預定了。
——唉,算了,妄想跑過八中體育班的人,我只能等下輩子投胎轉世了,眼前這次運動會,我還是指望別丟臉丟得那麼慘就行了。
當天晚上,估摸著從家裡跑步到學校的時間,我把鬧鐘往前撥了一個小時。第二天早上五點半被鬧鈴吵醒的時候,透過窗簾縫隙看到外面灰濛濛的天,我差點沒搞清楚狀況一蓋被子又蒙頭睡過去。
好在我躺回去之前回頭看了眼鬧鐘,猛然想起了昨晚做的重大決定,當下一個翻身坐了起來,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
推開房間的門,家裡靜悄悄的,我爸媽還沒起床。我躡手躡腳地走到廚房,把麵包和牛奶熱好,還笨手笨腳地煎了個形狀醜陋的雞蛋。等到我媽從房間走出來的時候,我已經喝完了最後一口牛奶。
我媽睡眼惺忪地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又一臉太陽打西邊出來的表情看著我:「沛沛,你是不是失眠了?」
「沒有啊,」我拿手背抹了下嘴,說出了昨晚想好的藉口,「媽,最近兩個周輪到我辦板報,我得早點去學校。」
「你這孩子,昨天晚上怎麼不說啊?你吃飽了嗎?」
「飽了飽了,我還煎了個雞蛋呢,多天才啊我,」我從房間裡拿出書包,邊換鞋邊大言不慚,直起身來,「媽我走了啊。」
「欸你這孩子,天還沒亮呢著什麼急啊,今天降溫穿秋褲了嗎?」
「——穿了!」我丟下兩個字,匆匆忙忙地往樓下跑。
這年頭,穿秋褲多不酷啊?!我可不想讓邊巖看到我穿秋褲的樣子。
——欸?不對啊,這幾天好像都見不著邊巖了。
——那也堅決不穿!
走出樓道,冷風一吹,我打了個寒顫,這才意識到今天真的降溫。
沒事,跑跑就熱了,我對自己這樣說著,一邊邁開步子跑了起來。
往學校跑的時候,我才深切認識到自己的體能下降得有多厲害。從我們家到學校大概有二十里地,跑到一半的時候我已經氣喘吁吁並且有點頭暈腦脹。
不過這一路上,我倒是見證了天空從灰濛濛到天光大亮的轉變,而且我覺得自己不穿秋褲的決定是完全正確的——因為還沒到學校,我已經跑出了一身熱汗。
剩下的一半路程,我幾乎是靠意念撐著跑下去的。每次我撐不住想走兩步的時候,我就想起運動會那天可能發生的狀況:「欸盧沛,別跑了,你看前面那麼一大群人,你跑完了也沒意義,還不如早點下來歇著。」
「盧沛,你看看你累得呼哧帶喘的,別跑了,自己找罪受,何必呢?」
——我可不想聽到這些話從邊巖嘴裡說出來。
好不容易在七點之前跑到學校,走讀的同學也差不多都剛剛才到。由於今天降溫,剛到的同學都被外面的冷空氣凍得縮手縮腳,只有我滿頭大汗,感覺自己從頭到腳都冒著熱氣。
幾個跟我熟的同學都一臉驚異地看著我這副模樣,打趣道:「盧沛,這麼冷的天,你是不是跑去蒸籠裡蒸了一會兒啊?」
我跑得口乾舌燥,咕嘟咕嘟往喉嚨裡灌水,大半瓶水灌下去才騰出嘴說一句:「哥這是積極響應教育部陽光少年的號召好嗎?」
往後的幾天裡,我幾乎都是在這種身體與心理的雙重自我搏鬥中度過的。不過比較欣慰的是,這樣來回跑了幾天之後,我明顯覺得跑完這二十里地不像最開始時那麼痛苦了,頭暈腦脹的症狀也慢慢不再出現。雖然跑到最後還是呼哧帶喘,但明顯不那麼腳底發虛了。
看來我初中的那點底子還沒全退化,這一個多周的訓練也還是卓有成效的。
度過了開始幾天的自我意念鼓勵之後,我漸漸能在跑步的時候空出腦子想一些別的事情。儘管我也試著用路上這段時間背背古詩和單詞,但我想得最多的還是邊巖。
然後我把記憶裡很多事情都挖了出來,一件一件地穿成了一條銜接流暢的時間線,慢慢搞清楚了邊巖一直都喜歡喬易夏、只是我一直都沒發現的這個事實。
比如為什麼邊巖會專門買了貓糧去餵樓下那隻貓,比如為什麼那天傍晚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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