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墜樓現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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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申趕忙快走幾步，只見原來是在警署門口，一群同事正圍著一個圈。他站在外面，略一側頭能看到圈子裡面，有剛才那個漂亮的女人，以及此刻正仰頭哇哇大哭的小男孩。

但這對母子，似乎並不是圈子的核心，透過人群的縫隙，閻申還影影綽綽的能看到一個灰色的人影，而那一陣接著一陣的大笑聲，就是那個人發出來的。閻申還發現，隨著那人的笑聲和動作，圍著那人的人們不時變化著位置，就連人群形成的圈子形狀也是忽大忽小。

閻申走上前去，拍了拍站在圈子較外面的一個同事的肩膀，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那個同事還沒有回答，在場的其他同事聽到他的聲音，自動向兩邊讓開。這動作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你自己看。

被迫成為了這個圈子的一分子，閻申才終於看清了形成這個圈子的核心--那個灰色的人影。也終於知道，為什麼同事們只是出呵斥，卻沒有一個人上前的原因了。

眼前的這個人，全身裹在一層灰褐色的泥狀不明物質晨，還散發著一種奇怪的味道，從露出的一小截手腕可以看出，這個人很瘦，腰間還鼓鼓囊囊的不知道塞的什麼東西。

不過，因為這人是蹲著的，所以看不出身高，也看不清五官，看不出年齡，更是分不清男女。

不知道為什麼，這最後一點，讓閻申最為不爽。

看到閻申過來，站在一邊的那個女人，一手緊緊的拉著自己的兒子，把他護在身前，滿臉通紅，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覺得丟臉，或是兩者都有。

這時的小男孩已經由剛才的仰頭大哭，變成了抽泣，一雙淚眼委屈的盯著閻申。閻申注意到，小男孩的兩手空空的，剛才被他視若珍寶的麵包，已經到了泥人手裡。

泥人也看到了閻申，兩人四目相對時，在這場眼神的對殺裡，泥人似乎也看出了閻申心裡的不爽。

泥人停下了剛搶下面包時那癲狂的笑聲，表情逐漸變得嚴肅。不過，介於這人臉上的東西，也有可能只是周圍人認為泥人變得嚴肅了。

這泥人的眼神一刻不離閻申，似乎正在為一場即將到來的廝殺，積蓄著力量。

在這一觸即發的危急時刻，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小男孩不再哭泣，漂亮女人逐漸恢復理智，同事們都屏氣凝神。在某些同事的心裡，甚至已經準備了一篇內容為“閻隊長不怕髒臭，奮不顧身，徒手製服一名搶劫幼童麵包的流浪漢”的表揚通報。

閻申怒目圓睜，突然泥人左手拿著麵包，右手向上一甩，頓時身上的不明物質就飛出來了一些。站在泥人右邊的幾個警員連忙向後一跳，退到安全區域裡，低頭檢查自己身上是否沾上了這種物質。

泥人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他又把麵包換到右手，站在他左邊的幾個警員和那對母子，不約而同的連連後退。果然，泥人的左手，又是向上一甩。

現在只有閻申和泥人巍然不動，儼然變成了這個圈子新的核心。

甩了兩次手後的泥人，好像把對閻申的防備也甩了出去，他不再看著閻申，而是低頭，兩手小心翼翼的掰開了麵包。並且，將掰開的麵包湊到嘴邊好幾次，才輕輕緩緩的咬下一小口麵包。

在這個過程中，閻申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泥人在咬下那口麵包前，把麵包湊到嘴邊，不停的調整著下嘴的地方，好像是為了避開，沾有小男孩口水和自己手上泥狀物的地方。

因此，閻申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這個泥人好像並沒有看上去這麼的不講究，還很可能有潔癖。

泥人在小心翼翼的咬下一口麵包後，邊嚼邊發出滿意的“嗯嗯”聲，把周圍的人都看呆了。

讓周圍的人更吃驚的是，泥人把掰開咬了一口的麵包又合了起來，然後，右手拿著已經變了色的麵包，手臂伸直舉到閻申的面前，說道：“給，到你了。”

聲音沙啞如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同樣讓泥人的性別更加的模糊。

閻申看了看泥人，又盯著眼前的麵包。正當圍觀的同事在想他是會伸手接過麵包，還是抓準時機，用一個漂亮的擒拿手，將泥人摁倒在地的時候，從馬路對面的幸福小區裡，傳來了一個女人尖利的叫聲。

接著，就見門口的兩個保安，從值班室衝出來，朝小區裡面跑去。

見到這種情況，閻申沒有多想，撒腿就朝馬路對面跑去。剩下的幾個警員，相互對視了一眼，都知道出事了，連忙也追了過去。

剛剛還喧鬧的警署門口，一下子變得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