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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寒，你今天很不開心嗎？」

季清寒沒有說話，也沒動。

季旻熙又道。

「你現在確定自己喜歡她嗎？」

季清寒忽然扭頭看著季旻熙。

「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季旻熙眼眸微微黯然，她快速垂眸，掩飾住了心裡的情緒。

她怎麼會不相信，她初來季家時，因為不合群，經常被族中的孩子欺負，有幾次甚至被她們騙出季家，帶進了林子裡。

當時那些孩子的頭是小姑姑，她比季旻熙大幾歲，那時候性子就非常驕縱，她認為季旻熙的出現搶走了自己父親的關注，所以一直都很討厭她。

她要把季旻熙給丟掉。

可是季旻熙每次都會拖著滿是水泡的腳找回家，這讓小姑姑非常生氣，更讓她不能接受的是因為季旻熙，她被當時的季老爺子責罰。

之後就是更為變本加厲的欺負季旻熙出氣。

直到季清寒出現。

季旻熙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個子不是很高，穿著一身小西裝，清瘦矜貴的男孩。

他沒嫌棄她滿手的泥土，把她從地上拉起來，並且警告自己的小姑姑，如果再欺負人，就搬到外面去住。

季旻熙被他那雙小手握著，那是她認為最溫暖的一雙手，那個清瘦的小小身影，也成為了她一輩子追逐的夢想。

季清寒似乎也不執著於季旻熙的回答，又轉開了頭，繼續盯著泳池。

「現在如果下去游泳，你說是什麼感覺？」

季旻熙神情一凝，下意識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清寒，你要幹什麼？為什麼你會想做這麼不理智的事情？現在是一月的天，這水錶面都結冰了，你想游泳去室內游泳池。」

季清寒淡淡的笑了一下。

「不理智？我只是想嘗試一下冬泳而已，」

季旻熙緊緊抓著他。

「可是你可能會生病，我知道顏茸茸結婚可能讓你很難受，但既然這麼難受，你當初為什麼不去爭取？」

最後這句話她說的有點兒咬牙切齒。

這種不好的表情其實不該出現在季旻熙身上，她是季家培養出來的夫人，會是季家的女主人，她永遠都應該是端莊優雅，從容不迫的。

季清寒搖頭。

「你覺得爭取有用嗎？」

季旻熙神情一凝，下意識的想到自己，是啊，自己都爭取了這麼多年了，也沒什麼用。

季清寒始終不愛她，無論她在他身邊陪伴了多少年，他也不愛她。

心裡酸澀發堵，可這些情緒她都能很好的掩藏好，尤其在季清寒面前，她更要掩藏好，她不想他為難，她想他幸福。

看著垂下頭的季旻熙，季清寒輕輕嘆了口氣。

「旻熙，這個世界上最讓人捉摸不透的就是感情，我到現在也不明白，顏茸茸，我其實不熟悉，但……是個很讓人舒服的女孩，你，是我的親人。」

季旻熙抿唇，她的指甲用力扣著手心，疼痛讓她的腦子越發清醒，可說話卻還是不太理智。

「清寒，你媽媽曾說過，在一起過日子過久了，都會變成親情，愛情是有保質期的，過了那個時間，它會變成親情，我們可以越過愛情那個階段，季家需要你，也需要我，你該明白。」

季清寒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在認真思索季旻熙的話，她說的對，季家需要他，也同樣需要一個能力出眾的女主人。

他忽然說道。

「你說顏茸茸，能應付得了來自那些豪門貴婦們的明槍暗箭嗎？」

想到顏茸茸那傻乎乎的樣子，他心裡竟然湧起擔憂。

自言自語般的道。

「司伯珩應該不會讓她去面對那些場面，那麼一個寶貝娶回去，他得藏著掖著，哪捨得放出去受氣。」

季旻熙感覺自己的心臟悶的難受，像是被什麼東西撕扯著一樣的疼。

季清寒從來沒說過他喜歡顏茸茸，可下意識的關心，跟說到她時的表情卻讓季旻熙明白，他心裡真的有顏茸茸。

這種自己守了十年的東西好像被別人拿走了的感覺讓她很生氣，可那種憤怒又被她很快壓制了回去。

她沉聲道。

「你不瞭解嗎？她避免不了，哪裡真的不跟別人打交道？進司家，成了司伯珩的妻子，她就要做司家少夫人該做的事。」

季清寒脫下身上的呢子外套，給季旻熙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