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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織織是走讀生,因為收到向項搞定的訊息太過興奮直到凌晨才睡著,第二天鬧鐘響了三次才猛然驚醒,她飛快地洗漱完畢,簡單梳了梳炸毛的劉海,便匆匆趕去了學校。
季景臨和許盼已經先一步到了,他們並肩站在圖書館前的平層,許盼嘴裡喋喋不休地說著話,一張笑臉邪裡邪氣的,而季景臨清清冷冷的,間或點頭或搖頭回應。耀眼的陽光肆意灑落在他們的肩頭,整個場景彷彿一幅精妙絕倫的丹青,餘織織陡然見著,雙眸因受到強烈衝擊引起一陣眩暈,差點一腳踩空,從臺階上摔下去。
幸好,她只是踉蹌著後退了半步,不至於太丟臉。
同校兩年,她竟從沒有想過到樓上的重點班見識一下木犀兩大才貌雙全學神的風采,甚至在班級女同學組團去走廊偶遇季景臨和許盼時,她也只是敷衍一句,大家都在一個學校,想見總有機會見著,何必刻意去看。
想來,確實是她鼠目寸光了,能惹得整個年級老師都恨不得將他們認成乾兒子的兩人,當真是名不虛傳。
或許是和向項混得久了,沾染上些少年氣,況且情竇未開,不太注重男女之別。
餘織織大方地伸出手,笑容燦爛,睫毛盛著晶光。
「你們好,我是餘織織。」
現在回想起來,她伸出的手臂似乎偏向季景臨更多一些。
但先握住她手的,卻是許盼。
季景臨盯著她看了一會,眸光忽明忽滅,沒有過多表情,便轉身進了圖書館。
「唉…」
餘織織長嘆一聲,突然間垂頭的動作使得頭頂的幹發帽掉了下來,失去束縛的頭髮順勢如瀑布般傾瀉下來,半濕半乾的,耷拉在後頸,有些難受。
她撩起一束髮尾,驀然想起她後悔了多年的事情。
當年,就在和季景臨見面的前一天,她決心心無旁騖地好好學習,於是跑去理髮店剪掉了悉心養護多年的長髮,在理髮師一聲聲詢問下要求「剪短」「再短一些」,若不是向項及時喊停,她怕是要頂個寸頭出門了。
而正是這幾下剪刀,成功把成績吊車尾、性子爽朗的她拉下了僅靠顏值維持的班花寶座。
班花不班花的,她倒是不在意,但在她發現自己喜歡上季景臨的時候,她恨不得穿越回過去把坐在理髮店的自己暴揍一頓,然後扔出去。
可她不會穿越,所以只能含淚哐哐撞牆。
季景臨他,大概不會被那樣的自己吸引吧……
餘織織不想把心上人想得太過膚淺,可她忍不住想把最好的自己展現給他。
身體的腎上腺素極速分泌,餘織織興沖沖拿起手機,拍了張自拍給裴柚發了過去。
裴柚:餘織織你大半夜發什麼騷!
餘織織:我只是想確認一下我的美貌還在不在
裴柚:[豎拇指]凡還是你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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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餘織織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尋找季景臨的名片。
七年來,她曾千千萬萬次夢到過兩人重逢的場景,但一睜眼,卻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
這次不一樣,她清楚地記得季景臨留了名片,只要找到名片,就能證明他們的的確確重逢了。
枕頭下,被褥裡,地板上,床底…餘織織窸窸窣窣找了好一陣,找不到名片的挫敗感讓她越來越急躁,連翻找的動作都伴隨著顫抖。
不會的,不可能的…
餘織織急得就要哭出來,手臂一抬,不小心把手機碰倒在地,手機殼松落,名片也從裡面掉了出來。
她笑了,笑自己忘記把名片藏在了隨身攜帶的手機殼裡。
半晌,她又不爭氣地紅了眼。
如果有那麼一天暗戀成真,她一定要告訴季景臨自己患得患失的七年過得有多苦,叫他一輩子不捨得丟下她。
餘織織小心翼翼撿起名片,紙張平滑的觸感傳遞著真實,讓她稍稍鬆緩了一些。
一連做了四五次深呼吸後,她開始整理凌亂的床鋪。
八點的時候,手機鬧鈴又響了一次。
鬧鈴的標籤寫著粟格,提醒她該出發去粟格整理貨架了,但是今天…
餘織織握著手機,雙手合十,虔誠地禱告:璐璐姐,請原諒我的重色輕友。
然後她點開盧璐的微信,留言稱自己今天有事,粟格的事情拜託給盧璐了。
退出聊天視窗,餘織織瞥見裴柚頭像的左上角冒著紅色氣泡,是在她秒睡之後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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