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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見江衍從狗嘴裡，搶過了那個沾滿灰塵的包子，為此還被小白狗咬了一口。

江衍卻顧不得被咬，因為胃部的疼痛與飢餓感，讓他只看得見眼前的食物，他已經兩天半夜沒有吃過東西了。

他大口大口地吃著從狗嘴裡搶過來的包子。

阮清清想要阻止，可是腳步像是紮根在地上，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正狼吞虎嚥的少年似有感觸，猛然抬起頭來。

那天的天氣不好，陰沉沉的，亦如少年此刻的心情。

女孩站在不遠處，清亮的雙眸目睹了他宛如螻蟻的作為。

少年面無表情，手裡的包子卻再也拿不穩，一下子落到地面上，再次染上灰塵。

狼狽卑微下賤，充斥著少年的胸口。

她宛如天上雲，他卻比泥沼裡的垃圾還要惡臭，從流浪狗嘴裡爭食，她一定覺得他很噁心吧。

可是這樣噁心的事，他從小到大，幹了太多次。

江衍的世界裡，只有他自己，沒有別人。

可面對女孩那雙欲要落淚的雙眸，江衍生出了一種想要逃離的想法。

手指一點一點握緊，甚至隱隱顫抖，漆黑的眼眸被無盡黑暗所覆蓋。

他從地上站起來，想要裝作若無其事地離開。

卻突然被少女拽住手腕。

阮清清第一次不想小心翼翼照顧他的情緒。

她就是太照顧他的情緒了，才會眼睜睜看著他重複以前的生活。

&ldo;江衍……&rdo;阮清清向來又軟又糯的聲音，染上了哭腔。

&ldo;可不可以不要這樣?&rdo;

不要這樣卑微，不要什麼事都自己扛著。

她全然忘了，江衍和她，現在連朋友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剛認識幾天的同桌。

江衍想讓她放開，可被少女看見他與狗爭食的畫面彷彿還在眼前，他連開口都困難，嘴巴張了幾次，喉嚨硬得發疼。

他不敢用力甩開她，只能沉默地站著。

阮清清抹乾淨臉上的眼淚，轉到他面前，仰頭看著他，笑得溫柔，語氣卻強勢：&ldo;跟我走。&rdo;

說完，根本不給江衍反駁的機會，拽著他的手腕，將他強行拖到距離學校有些路程的餐館了，叫了一份餃子。

坐在阮清清的對面，沉默的少年終於吐出一句話。

&ldo;很噁心吧?&rdo;

噁心，就離他遠些，他這樣的汙泥，在身邊，都是一種恥辱。

第11章 溫暖的光

噁心?

阮清清笑了，她怎麼可能會覺得他噁心。

若有天堂，誰想待在地獄呢?

她的少年，得餓了多久，才會和流浪狗搶吃的。

他自尊那麼強。

&ldo;江衍……&rdo;阮清清溫柔地看著他：&ldo;這不是你的錯。&rdo;

沒有過多的言語安慰，因為阮清清不想提起那件事來分析，那是少年心間的傷。

一句不是你的錯，千言萬語，所有的態度，盡在其中。

女孩的目光溫暖柔和，沒有一點嫌惡或是瞧不起，甚至隱隱有絲心疼。

只不過江衍看不懂，只是單純覺得，她的目光好溫柔，她眼裡有光。

江衍看著阮清清，漆黑的眼眸有無數情緒洶湧。

老闆很快把餃子端上來 ，阮清清主動拿了筷子遞給江衍，眼裡有著鼓勵。

少年沒動，黑漆漆的眼眸盯著阮清清看，從表情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見他沒有立刻拒絕，阮清清笑得更溫柔了，主動握住他的手，把筷子放在他手上：&ldo;江衍，我們是同學對不對?&rdo;

本以為江衍不會有反應，沒想到少年沉默許久後，終究是點了下頭，很輕微的動作，但阮清清看見了，瞬間開心地笑起來，眉眼彎彎，眼裡含光。

趁江衍有反應，她趕緊趁熱打鐵：&ldo;既然是同學，那，我們是不是該互相幫助?&rdo;

江衍懂了她的意思，女孩的聲音太溫柔，小心翼翼照顧著他的情緒，彷彿對她來說，他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

可明明，他們剛認識不到一週。

桌面上的餃子發出香味，飄進江衍的嗅覺，餓了兩天，怎麼可能沒感覺，胃裡叫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