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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近懇求，「小錦，別這樣好麼？不要這麼對我，你能不能別對我這麼殘忍？」

沒有你，我真的會死的

所以求求你，憐憫也好，恨意也罷，不要對我這麼殘忍。

直播還在進行，紀錦看到周牧沉連體面都不要，在她面前低聲下氣，她痛心疾首的同時，心中又一次騰起了無名的怒火。

她讓周牧沉關麥，周牧沉乖乖照做。

她自己也將麥閉了。

直播間從這一刻開始只有畫面，沒有聲音。

紀錦眼神冷了下來，「昨晚不是都說好了嗎？今天的約會交給我來安排。」

周牧沉現在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他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紀錦遞了一瓶水給他，「調整一下你的情緒。」

見周牧沉接水的手在發抖，紀錦心裡的怒火瞬間就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無可奈何。

三年而已，周牧沉變得讓她越來越陌生了。

昨晚她想了很久，她將他們過去的種種都仔細回想了一遍，試圖從中抓到一些可憐的細節。

但是無果，周牧沉在她面前掩飾的太好了，他就連自卑感都是偶爾才會發作，其他時候，他偽裝的跟「正常人」無異。

這個時候，紀錦就開始反思自己，三年時間，她到底有真正瞭解過周牧沉嗎？她知道周牧沉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嗎？

答案竟然是：沒有。

就像周牧沉也從未真正瞭解過她一樣，她也從來都不清楚，周牧沉想要的愛情是什麼樣的。

是安全感嗎？可是，這些她都給過他，但他們卻依舊走到了現在這一步。

其實，到這裡，再深想都無用了，他們之間，連最基本的性格磨合問題都沒法解決，別的問題對他們而言，只會更加寸步難行。

於是，她就想，就到這裡吧。

離開了她，周牧沉就可以做回那個真誠善良的周牧沉，他會在他的世界裡星恆閃耀。

他不應該為她自降光芒，他也不應該永遠活在她的「陰影」裡。

她呢？她也想做她自己，而不是為了討男友開心，帶著怨念跟疲憊去為他挑選禮物，也不需要為了照顧男友的情緒，做什麼都要瞻前顧後。

這都不是她。

紀錦不是這樣，也不該是這樣。

與其變成怨侶，不如就讓他們保留過去三年的美好回憶。

等未來某天回憶起來，至少不會對著彼時自己的另一半說：「我之前談過一個前任，他真的是個非常討厭的人，討厭到現在我一想到自己跟他交往過，我都會作嘔。」

看著周牧沉喝下水後情緒穩定了一點，紀錦忽而一笑，「今天所有的專案，都是我昨晚精心準備的。」

周牧沉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紀錦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就像分手那晚，他也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一樣。

她說：「做計劃的時候，我突然就發現，我其實並沒有多瞭解你。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只知道你吃飯的時候，永遠都做我愛吃的。出去玩的時候，你也從來只問我那天想要做什麼。」

「好像，自從我們交往後，你沒有一天是按照你自己的意願而活。」

「我覺得，我應該為此向你道歉，因為交往的這三年，作為受益最多的那一方，我並沒有平等的為你付出過什麼。」

「但是周牧沉，跟你在一起的這三年，我是發自內心的開心。我真的有在好好的對待我們的感情，我知道，你也是。我們都在為此而努力，可現實就是，我們並不合適。」

紀錦深深望了周牧沉一眼，似乎是想望進他心裡，「我不知道真正的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但我知道，至少你不應該是現在這樣。」

她笑，「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答應跟你交往嗎？」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回憶，紀錦整個人都變得鬆快明媚了很多，她說：「因為有個笨蛋，為了彌補我沒法兒去音樂會現場的遺憾，在馬路邊臨時為我辦了一場專屬音樂會。他明明五音不全，明明貝斯彈的一塌糊塗，但他還是很賣力的完成了那場演出。那天圍觀的人特別多，但是他不會因為人多就怯場，也不會因為自己實力不足，就不敢抬頭。就連被他臨時頂替的真正的樂隊主唱都情不自禁的為他鼓掌。他特別大膽，特別自信，特別真誠，也特別特別耀眼。」

「那是我聽過最熱鬧的音樂會，全場都在跟他一起合唱。」

「那也是我這輩子聽過最用心的音樂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