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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聽見了什麼特別有意思的笑話, 嘴角的笑意瞬間蕩漾開來, 攔都攔不住的那種。

何歆瑤愣住了。

印象中, 她見過面前這個男人冷笑、哂笑、嘲弄一笑和似笑非笑的樣子，最多也就是偶爾微微一笑……從來沒見過他笑得這麼開懷的一面。

薄唇勾著兩個小括號，微微眯起的鳳眸牽起細細的褶皺，像兩把小扇子似的，漆黑的眸光卻彷彿有星光緩緩流瀉，灑落萬千星輝，整個世界都被照亮了一般，連原本陰暗的夜色都瞬間明亮了起來……

「你笑什麼？」

何歆瑤訥訥地問，被他笑得一臉迷糊。

習慣了這人高冷和毒舌的一面，總覺得他笑完又會給她來個棒槌。

陸臨珹依然在笑，頭伏在她纖細的頸窩裡，低沉的笑聲透過微微震動的胸腔鼓點似的散開來……

「陸臨珹！」

何歆瑤真的有些惱羞成怒了。

「你到底在笑什麼，我說得不對嗎，如果你心裡還有別人就當我沒說……」

「沒有別人。」

陸臨珹終於止住了笑，狹長漆黑的鳳眸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眼神，專注而深沉地注視著她。

抬手將她頰畔的碎發撥到爾後，他的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如果我說……一直只有……你一個……」

「噗通，噗通，噗通……」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突然停滯了。

屋裡一片寂靜。

而他眼中載滿了那樣的深情，看得何歆瑤心臟不受控住地急跳了起來。

她怔怔地望著他，視線從濃密的眉毛、狹長的鳳眸、高挺的鼻樑和略薄的嘴唇……一點一滴地掠過他臉上的每一個角落。

終於，她笑了起來。

「哈哈哈陸臨珹你不是吧，今天又不是什麼愚人節？你玩什麼深情人設哈哈哈……媽呀，你別笑死我了……」

「……」

陸臨珹打量著面前幾乎笑得無法自己的女人，眼中的光迅速黯淡下去，眉頭卻輕輕擰了起來。

「很好笑？」

「當然啦。」

拍了拍他寬厚的肩膀，她眼淚都快出來了，「你當我還是當年蠢笨的無知少女啊，你陸董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還只有我一個……真的笑死我了，算了算了你別玩我了……還是冷酷無情的霸總更適合你……你要說看上我這幅皮囊想嘗個鮮我還勉強信你，反正咱倆現在也是合法的，偶爾來個擦槍走火法律也是支援的……」

「擦槍走火？」

陸臨珹的眉心幾乎皺成了「川」字型。

「你就是這麼想的？」

「當然。」何歆瑤擦了把眼角溢位來的濕意，「都什麼年代了，誰要玩情深義重的那一套……」

吃過一次虧不夠還要再來一次嗎？

論段位，眼前這個男人不知道碾壓她多少級別，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更何況他的條件這麼好，經驗應該也很豐富……

想起前男友嘲諷自己的那些話，她雙手軟軟搭上男人的脖頸，「怎麼，陸老師……不敢嗎？」

眯了眯眼睛，她聲音嬌媚地像只狐狸，「還是說……真的被我說中了，有隱疾？」

將那張狡黠的俏臉盡收眼底，陸臨珹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眸底眼光越發暗沉。

「何歆瑤。」

這麼久以來似乎還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

聲音有些嚴肅，何歆瑤不覺心臟一跳。

卻見他定定看著自己，眼底是她看不清的情緒。

大拇指落在她下巴，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挲著，爾後緩緩挑起。

「不試，你怎麼知道？」

語畢，低頭一吻封唇……

—

天剛矇矇亮，何歆瑤就醒了過來。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幽灑入室，屋裡被鍍上一層薄薄的晨輝。

樓下傳來早起買菜的鄰居大爺大媽互相打招呼的聲音，伴隨著幾聲清脆的鳥叫，一切就像從前每個在家裡醒來的早晨一樣。

平靜又瑣碎。

然而此時此刻的她卻完全無法平靜。

飄蕩的視線盪鞦韆似的晃蕩了半天，終於落在那隻緊緊箍住自己腰腹的大手上。

這一看，她整個人更加不好了。

不是做夢，也不是喝醉……她真的和那位從前唯恐避之不及的陸先生……那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