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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鑠頹然將頭低垂著,他在渾身發抖,聲音是細微的,顫抖的,像是緊繃的弦,遊走在斷裂的邊緣,命懸一線——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存在對你們來說是個……」他似乎哽了一下,「是個錯誤,但能不能讓我……先活到成年?」
你們?
過於卑微的、乞求的語氣,不像程鑠會說出來的話。
至少不像他認識的那個意氣風發的、肆意張揚的程鑠會說出來的話。
記得之前程鑠說過,下雨天會觸發他的童年回憶,究竟是什麼樣的童年回憶,才會扯上生死這般沉重的話題?
陸淮騫不由得雙眉緊鎖,他慢慢地伸出手,試探地靠近,用雙臂環住程鑠的身體,圈入懷中,「別害怕,你已經成年了。」
「你考上了阫江美術學院,是一個很厲害的大學,你認識了新朋友,你現在的生活很好,你很自由,沒有誰能夠決定你的生死。」
程鑠愣愣地,仰起頭看陸淮騫。
陸淮騫用手揉了揉程鑠的發頂,一個表示親密的動作,「你看著我的臉,我不是那個拋棄你的人,我是你認識的新朋友,你不記得了嗎?」
程鑠的眼睫顫了顫,又低下頭去。
他輕聲說:「太黑了,我看不清。」
陸淮騫嘆了一口氣,他不再說話,而是維持著擁抱的姿勢,和懷裡一動不動的程鑠一起,靜靜地等待雷聲消逝。
後來也不知過了多久,程鑠漸漸地安定下來,他的呼吸輕而綿長,似乎又陷入了夢裡。
陸淮騫將程鑠放回枕頭上,掖被角的時候,從被褥上掉下來一把美工刀。
他撿起來,將美工刀放在床頭,他突然想起今天的小巷裡,如果他沒有及時出現放倒宋汶淵,那這把美工刀就是程鑠以一敵四的武器。
陸淮騫的思緒忽而迴轉,將過去瑣碎的細節串起,從他們的第一次見面開始,程鑠就在語言和肢體上表現出明顯的邊界感,在和他反覆劃清界限。
以及程鑠對於朋友的定義,與其說是慢熱,不如說是很重的防備心——好像程鑠天生就與所有人存在一層不信任的壁障。
還有芙蕖佳苑的那晚,雷聲作響時,程鑠的那一句別走。
陸淮騫後知後覺意識到,原來那句話,不是對他說的。
第19章 「野玫瑰。」
窗外是沉甸甸的黑暗,夜色越深總是客人越多,陸淮騫臨走前,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程鑠,就這樣離去,他還是不放心不下。
忽而靈光一現,陸淮騫匆匆跑到隔壁儲物間,費了好大功夫翻了好半天,才從犄角旮旯裡,找到一個他很久不用的小夜燈。
銀色金屬插頭與插座連線,牆壁漫上一圈暖黃色的光暈,像是無人叨擾的靜謐星球。
下樓,回到吧檯,阿聿和趙哥正在閒聊,聽到陸淮騫的腳步,便一齊轉過頭去。
大雨天,客人只有零星幾位,趙銘調好了酒,人也閒了下來,便樂呵呵地開起陸老闆的玩笑,「你剛剛是怎麼了,急匆匆地跑上去,是突然想起來裝了幾億現金的保險櫃沒上鎖?」
陸淮騫借題發揮道:「我如果真的有大把現金,我是肯定不會把它放在保險櫃裡的,存銀行至少還能吃點利息,放家裡就等著貶值吧。」
趙銘不解地發問:「為什麼會貶值?」
陸淮騫答道:「因為通貨膨脹。」
趙銘不懂裝懂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陸淮騫是故意打岔的,他故意將話題被引到八竿子打不著的地方,免得趙銘打破砂鍋問到底,問他為什麼慌忙上樓,他還要找理由搪塞。
因為如果趙銘再聰明一點,甚至可以推測出程鑠害怕雷聲的結論,這是陸淮騫不想聽到的。
他有義務為程鑠的隱私保密是一方面,當然還有隱匿的、藏在陰暗處的原因——陸淮騫希望,這個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程鑠的秘密,如此一來,也只有他會在雷雨交加的黑夜,義無反顧地,第一時間出現,只有他見過程鑠脆弱的一面。
可是萬萬沒想到,身旁阿聿忽然來了一句,「程鑠是不是還在上面睡覺?」
此言一出,霎時把陸淮騫的小算盤打破了,他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
但好在,趙銘的重點完全跑偏,他看看眼神真摯的阿聿,再看看衣冠楚楚的陸淮騫,目光逐漸變得不可置信,「你們——」
他欲言又止,欲止又言,「我去,你們進度也太快了吧,都已經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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