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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是一個做工粗糙的針織小娃娃。

還有時候，是一塊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勝在形狀可愛的小石頭。

看到那些小東西，葉梨就知道，又是爸媽下班回來散步的時候在外面買的，或者撿的。

創業初期，爸爸在公司忙的腳不沾地，抽空還要打個電話問媽媽累不累，在爸爸眼裡，帶孩子比上班可累多了。

再後來，公司步入正軌，爸爸帶著媽媽滿世界到處飛，說要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都留下他們愛的足跡，讓全世界見證他們的愛情。

每每那時，媽媽都會嗔怨：孩子還在這兒呢，也不嫌害臊！

每每那時，爸爸都會一本正經的反駁：這有什麼好害臊的？爸爸愛媽媽，媽媽愛爸爸，這才是父母對孩子最好的家庭教育！

過去的那些年，葉梨無數次表示：爸爸說得對！

葉梨以為爸爸會像其他人家的爸爸一樣，有朝一日牽著她的手，把她送到另一個男人的身邊，然後白髮蒼蒼的時候，沖她懷裡的小孩兒拍手：來，外公抱抱！

可一夜之間，她沒有爸爸了。

爸爸離開了，那麼，剛才電話裡的聲音，是從哪兒來的？

葉梨抬眼看著傅厭辭問道：「傅厭辭，剛才電話那邊的聲音……」

傅厭辭臉上浮出了一絲歉然。

第176章 好想好想你

哭了太久，女孩兒雙眼紅腫。

說話時還帶著厚重的鼻音。

傅厭辭一時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的還是錯的。

畢竟，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阿梨，爸爸離開了，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和媽媽。你要堅強起來，好嗎？」

正對上女孩兒眼巴巴期望著的清澈目光，傅厭辭沉默片刻，沉聲說道：「那是人工智慧的聲音。」

在想起葉梨之前，面對大夫和護士，黎雪卿說的最多的就是「我要給我老公打電話」。

及至葉梨說爸爸出差了，傅厭辭就知道，遲早有一天，黎雪卿是要給葉暮深打電話的。

一次兩次打不通，還情有可原。

如果次次打不通，那葉梨那個謊言穿幫近在眼前。

「我讓蘭姨找出了爸爸的手機，送去了智慧研發部門……」

傅厭辭認真的解釋道：「人工智慧會根據爸爸手機裡那些語音的語速、發音自動模擬出爸爸真實的通話狀況，繼而回應媽媽。」

葉梨垂眸，「也就是說，電話那頭，其實是……機器人？」

女孩兒的情緒幾乎是瞬間就低落下來。

傅厭辭點了點頭，連那聲「對」都說不出口。

一口氣撥出去，彷彿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葉梨軟軟的靠在傅厭辭懷裡閉上了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葉梨坐起身，「傅厭辭，我想給他……給爸爸打個電話，可以嗎？」

抬眼看去，女孩兒眼眸裡又蓄積起了淚水。

似是直到這一刻都沒辦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傅厭辭點頭，「好。」

看了眼後視鏡，向揚把車停在路邊的樹下，逕自下了車。

傅厭辭抬手拭掉葉梨臉頰上的淚，摸了摸她的臉，「阿梨，我就在外面，一會兒你打完電話我就回來！」

葉梨點頭。

傅厭辭動作輕柔的把她放在座位上，拉開車門下了車。

午後時分，明亮的陽光從前後左右的車窗裡落進來，連同空調裡的暖風一起溫溫熱熱的撲在臉上。

葉梨卻一點兒暖和的感覺都沒有。

拿出手機，點開通訊錄，看著「葉總」兩個字。

葉梨的淚唰的落了下來。

親暱的時候叫爸爸，偶爾叫葉總、老葉，更小一點不懂事的時候，還學著媽媽的樣子，直呼其名叫葉暮深。

每次媽媽生氣又無奈的數落她，爸爸都攔著：一個名字而已，哪怕阿梨叫我小葉，我也是她爸爸！

把「葉總」改成「親愛的爸爸」，葉梨抬手抹掉淚，撥了個電話過去。

嘟。

電話響了一聲就通了，迴蕩在車廂的聲音溫和飛揚，「阿梨，是不是想爸爸了？」

明知爸爸已經走了。

明知那是機器人。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葉梨依舊淚灑當場，「爸，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車窗一片漆黑，看不到女孩兒的臉。

更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