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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清的聲音透著疲憊,「……我們沒有同班。」
陳敬昨晚睡得不安穩,現在昏昏沉沉的,聽彥清似乎來者不善,只想儘快敷衍過去。他笑道,「我沒這成績,怎麼和你同班?」
「我們甚至都不在一科,這只是關乎成績嗎?」彥清沉默了會兒才說,「我以為我們會的。」
陳敬用手將頭髮向後梳,揉著太陽穴。
彥清說,「好像我們之間,一步踏錯,就步步都錯位了。」
陳敬總覺得這對話頗耳熟。
彥清之前也來找過他,指責陳敬冷心冷肺、對他愛答不理、不夠真誠,陳敬只懶散又溫和地笑。
彥清覺得自討沒趣,悶悶道,「你現在到底還對什麼上心啊,陳敬?」
陳敬露出一個得體的笑,聳聳肩道,「你啊。」
彥清環著手臂不出聲。他想,陳敬什麼都沒回答,只是打著太極——他如今的拿手把戲。
陳敬想,他當時確實說了真話。但他沒想讓彥清當真,彥清也的確沒當真。
陳敬很清楚地明白自己逃避的,都是他真正在意的;他衡量再三,容許接近的,都是他認為無關緊要的——陳敬確實花了心力去陪伴和維繫,但對他劃成禁區的話題,一概不提。
他如今心防築得太高,自己都不知該如何向他人袒露心聲。
彥清後來似乎又說了什麼,但陳敬心不在焉,回過神來才發現彥清早就掛了電話。
一直到螢幕熄滅,陳敬才挺直了有些僵硬的背脊,遠望窗外清麗溫潤的月亮。夜風下的池水格外涼薄,養不暖一池荷花。
夜裡,陳敬久違地夢到了以前。
他和彥清在烏桕巷奔跑追逐,冰淇淋融化後沾上了衣領。兩人摔進了雨後的泥坑,回到四合院時,狼狽得像是小泥貓,卻先指著彼此哈哈大笑。
一個不注意,刺蛾掉到面板上。夜裡起了紅疹,外婆心疼又嗔怪,為陳敬塗上藥膏。慈愛又寬厚的大手撫上陳敬的頭,那人朗聲笑著,陳敬賭氣地嘟囔。
溫柔淡雅的母親站在畫布前作畫,筆下亮堂著一幅明媚。耳邊是悠揚的鋼琴聲,一直響徹至最濃的盛夏。
那樣的時光,在當時的陳敬看來,好似永遠不會熄滅。
第11章 夏日小巷
暑假轉眼就到了。
早晨,陳敬坐在四合院二樓的樂室裡,進行每日的鋼琴練習。
陪伴他最久的,是貝多芬、莫扎特、蕭邦,是鋼琴的協奏曲、架子鼓的鼓和鑔、吉他的橫按。
是他閉著眼都熟悉的音符和旋律。
有價無市的定製施坦威鋼琴,上面擺放著的相片框,是外公陳晟語在維也納金色大廳演奏的留念。那時的外公正值青年,梳著大背頭,身上西裝筆挺。
陳敬信手彈著鋼琴,忽地靈光一閃,彈了一段即興。他反覆嘗試幾次,又卡了殼,手搭在琴鍵上,卻遲遲沒能落下。
算了,先錄下來吧。陳敬開啟手機錄音,回憶著剛才的旋律,又彈了一遍。但聽錄音時,他總覺得不如第一遍靈感湧來時激情澎湃。
太陽將將好,外公坐在前院的藤椅上,聽陳敬在鋼琴上叮叮咚咚,樂得其所。陳敬又搗鼓了一會兒,很快大功告成,把全曲錄下來。
ic音訊有損音質,旋律不夠成熟,但靈氣十足,隱約還能聽到風吹樹葉的摩挲,還有外公輕緩敲著節拍的聲音。
鋼琴結束,還錄進了祖孫倆的說話聲。
陳敬愜意地看向窗外,夏末的午後陽光暖融融的。他思忖半刻,為音訊編輯了標題,夏日小巷。
彥清熟門熟路地進了四合院,外公摘下老花鏡,「彥清來啦。」
彥清住在烏桕巷旁邊的居民樓,步行到四合院只用五分鐘。因為從小同班,住得又近,彥清和陳敬關係相當親密,稱得上「竹馬竹馬」。
彥清親熱地喊了「外公」,熟稔地嘮了會兒天,然後跑上二樓找陳敬。
陳敬在樓上就聽到彥清的聲音,看他熱得滿頭是汗,遞了一張紙巾,笑道,「看你的樣子,昨晚沒睡好?」
彥清揉了把臉,憤憤道,「今天騁陽放榜,我爸媽熬夜等著通知呢。」
騁陽私立中學,因其嚴格的管理、優良的師資和亮眼的升學率,是隴城經久不衰的老牌大熱門,許多家長和學生削尖了腦袋都想擠進那扇大門。
成績好的自然不用愁,其餘人還會爭取那少得可憐的自費生名額,付翻上好幾番的學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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