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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上風很大,陳敬走了一圈,好像只有胡登的那個角落沒什麼風。陳敬走過去問,「我在這裡背書的話,你介意嗎?」
胡登躲開陳敬的視線,低聲說,「不介意。」
陳敬坐在胡登旁邊,低聲背著書。胡登維持著側坐的姿勢,只是沉默地抬頭看著月亮。
陳敬從後往前背,翻到提綱第一頁的時候,他背得有些口渴,擰開瓶蓋喝了口水。仰頭時,他也看到了月亮。朦朦朧朧,像一輪溫潤的白玉,疲憊和失落都被大自然的美好寬慰了。
「……文藝復興和宗教改革的背景是什麼?」
陳敬愣了愣,胡登一直在留神聽?他把提綱遞給胡登。
胡登沒接過去,就著陳敬拿著的姿勢,輕飄飄地看了一眼,沒什麼情緒地說,「哦,知道了。」
就這麼一眼,能看到什麼?陳敬笑了笑,拿回提綱,一字一句地讀出來。
胡登沉默地看了一眼陳敬,「知、道了。」還磕巴了一下。
「你背完了。準備回教室嗎?」
陳敬疊起提綱,「在這兒休息一會,等放學吧。教室裡很悶。」
胡登好像是勾了勾嘴角,「你也覺得教室裡很悶?」
「有點吧。冬天,不透氣。」
「哦。」胡登的語氣有些幹,眼睛裡卻透出一股內傾的執著,像一頭迷茫的困獸。
陳敬想,他可能知道胡登在想什麼。教室的悶,是被規制的、被約束的自由。他以前也這麼想,初三時有甚。那時的他,每天都想逃離出去。
騁陽的天台上,他和一個女孩交換過彼此人生中的暗面,但可惜誰都掩藏三分,不肯真心,一直到最後,陳敬都不知道他們算不算得上朋友。如果真是朋友,會一聲不吭就不告而別嗎?
可能人與人的緣分就是這麼奇妙,萍水相逢、短暫停留,也是榮幸。無論如何,回顧那段時光時,陳敬都很感激她。如果不是萬沁揚,陳敬不會認識戚爺爺,也不會掙扎著向上尋求成長。
陳敬以前覺得,自我放逐、放任沉淪也是一種自由。但自由是一匹烈馬,把韁繩握在手中,他就真的馴服了它嗎?
放學鈴聲響了。
陳敬起身後,胡登突然開了口,「謝謝。」
「謝什麼?」
「因為你願意停下來看月亮。」
陳敬笑了笑,「你也是。」
陳敬今天還要去寵物醫院接回奇蹟。手術很成功,汪猷亮給出了一個保守的時間,「幸運的話,還能活三個月。」
陳敬問,「如果沒有那麼幸運呢?」
「就算是明天,也是有可能的。癌細胞沒有擴散,但它是隻老貓了,身體機能已經被拖垮了。」他看向陳敬,很誠懇地說,「其實,你真的沒有必要把它接回家。」
汪猷亮不是不憐愛這隻貓,事實上,他救助過那麼多流浪動物,心比誰都軟。但偏偏是這樣一隻貓,壽數未定,隨時可能被死神帶走。
這些年來,汪猷亮見過太多因為救助動物失敗而痛苦的人,其中很多人再也沒有參與過救助。善良是一種餘裕,汪猷亮不想打擊陳敬。
陳敬看著貓包裡的奇蹟。的確如汪猷亮所說,就算做了手術,它還是沒什麼精神。陳敬淡淡問,「如果我不收留它,它生命裡的最後一段時間,該呆在哪兒?又回到路上挨凍嗎?」
陳敬最近一直關注著救助站的情況,天氣越來越冷,救助站也越來越忙碌,完全沒有空餘。寵物店不是做慈善的地方,寵物醫院的資源也很搶手。當時說要收留奇蹟,是有些出於憐憫的衝動,但冷靜下來後,陳敬覺得這可能是唯一解。
汪猷亮沉默了很久。連一句「謝謝」,都覺得分量太輕太輕,不值一提。
陳敬笑了笑,安慰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做好了面臨一切壞結局的準備,沒關係的。」
汪猷亮嘆了口氣,「好,如果奇蹟的情況又惡化了,就帶來醫院吧。可能……會考慮安樂死,讓它最後不會那麼痛苦。」
「好。」陳敬很平靜。
汪猷亮把陳敬送到路口,陳敬關心道,「你還在上夜班?」
「嗯,剛從日班換過來,年前我都值夜班了。」汪猷亮又笑呵呵地問,「你要期末考試了吧?」
「對。我一放學就趕過來了。」
紅綠燈亮了綠燈,汪猷亮和陳敬揮手道別,「那你好好加油啊,祝你考的都會,蒙的都對!」
陳敬很淡地笑道,「嗯,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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