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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不太厚重的狩衣,戴著烏帽。
他站在白雪中,溫暖地笑了一下,好像一隻清雋澹然的白鷺,只是眼下有些青黑的眼圈,似乎沒有休息好。
夢子向他走近:“雪鵺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段時間,不止五條老師——藤原雪鵺也很忙,似乎是得到了藤原北家嫡流的重視……不過他本人並不在意這些。
雪鵺對出人頭地之類的想法毫無興趣,相反的,他是那種為他人而活的、善良的人。
已經長高的少年低下頭看她,將背在身後的手伸出來——遞來一枝紅色的梅花。
“我只是來交付任務,馬上要回播磨……這個,送給夢子。”
此時很早,被白雪覆蓋的街道上沒有多少行人,只有稀稀疏疏的人影在清掃地上的積雪。
夢子和藤原雪鵺並肩而行,把梅花輕輕接到手中。
“好漂亮……”
紅色的梅花,映著冬日的白雪和近似黑色的枝幹,有種難掩的鮮豔感。
“謝謝你,我會好好珍惜的。”
明明只是這樣一句簡單的讚美,藤原雪鵺的臉卻微微燙了起來。
乾淨的梅花,和夢子很像。
“嗯。”
他的從容也在夢子的目光裡融化了。
“……那就太好了。”
剋制的話語,壓抑著無法言明的思緒。
“最近、我聽說夢子很少出門了呢。”
“是啊……這次的醫生是一位很優秀的人,我也想了解一些知識……”
直到走進鬼舞辻家、接近無慘的院子,藤原雪鵺的心情也沒有放鬆下來,反而愈發壓抑。
他沒有辦法不去思考身旁少女的命運。
夢子,他的心友。
……性格殘忍又註定早逝的未婚夫也好,家族對於金錢的渴望也好——都是捆綁夢子的枷鎖。
即使請求五條大人教導她咒術、又或者自己去學習咒術,卻似乎也無法幫助夢子。
藤原雪鵺因此而憂慮。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夢子她……
“一定要去嗎?”
意識到的時候,已經說出了口。
夢子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藤原的目光裡是單純的關心和擔憂,或許還有掩藏的、真摯的感情。
他直視著夢子,說:
“你可以不去的,夢子。我可以——”
“嚓”——
一把刀猛地捅進少年的太陽穴,鮮血四濺,藤原雪鵺瞪大眼睛倒了下去。
鬼舞辻無慘握著刀,從他腦後用力拔了出來。
臉上被濺滿大片溫熱猩紅的血。
……這樣才對。
然後,就這樣擦乾淨臉上的血……
“那麼、我就告辭了。”
令人厭恨的聲音喚回思緒,無慘回過神,幻覺中被自己殺死的藤原雪鵺完好無損地站在門前,正在和夢子道別。
他盯著那個毫無防備的背影,有一種立刻用瓷片刺進去的衝動。
“你在想什麼?”
耳邊冷不丁響起少女的聲音。
無慘緩慢地側頭,發現夢子正以一種奇異的眼神凝視著他。
她不去看慢慢走遠的少年,也不看不遠處炮製藥材的醫師,黑色的眼睛只倒映著他的身影……好像世界上最令她關注的事,只有這個。
無慘:“沒什麼好在意的。”
想讓那些蟲子立刻消失。
蒼白昳麗的臉上,仍殘留一絲危險的神色。
夢子:“臉色很可怕哦。”
“可怕嗎。”
胸腔中的躁動依然難以撫平。
“哪裡可怕?……你說說看。”
青年眼神微微下瞥,紅梅色的眼睛半垂,幾乎窺視地看著自己的未婚妻。
夢子變得更加美麗了。
豔麗的、黑色的長髮,總是含著薄霧的雙眼,細膩的面板和嘴唇。
除了金錢和名譽,還有什麼可以吸引夢子呢?
突然冒出來的小鬼,對夢子說‘不用來’……別開玩笑了。
屋外是寒冷的積雪,屋內又燃起許多火盆,將房間內燻得十分悶熱。
夢子溫聲細語道:“無慘剛才的眼神,很冰冷,很可怕。”
“有什麼可怕的?”
黑髮青年用微啞的聲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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