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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您。”
交談聲中,有人提了句:
“聽說鬼舞辻家與夢姬解除了婚約……”
紅梅色的眼瞳倏地盯過來。
“——沒有那種事。”
蒼白的青年道,眼神冰涼刺骨。
被打斷的客人一怔,但那可怕的目光似乎只是錯覺,青年眨眼恢復了溫文爾雅的神色,看不出任何猙獰或殺意。
“……夢姬是我的愛妻。”
鬼舞辻的嫡支公子道。
整潔蜷曲的黑髮;紅梅般昳麗的雙瞳;抑揚頓挫的吐詞……她的未婚夫有一副甘甜迷人的軀殼,將扭曲殘忍的核心深藏其中。
夢子坐在角落的屏風後,從屏風細小的縫隙中,窺見未婚夫臉上罌粟般的笑意。
無慘說:“我們絕不會分開。”
一隻小小的紙式神從袖口爬出來,被夢子用指尖輕輕推回去。
侍從端上火爐和炙肉。新鮮的肉片還帶著血絲,呈現出鮮紅的色澤,放在烤架上發出滋滋的聲音。
夢子沒有胃口,轉頭看向屋外。
外面的天氣很好,陽光和煦,最適合品味茶湯、吟詠和歌之類風雅的活動。
宴會卻沒有安排在庭院。
……好像一直沒有曬太陽呢。
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淹沒在交談聲中。
一切結束,時間將近夜晚了。
濃郁如血的夕陽漸漸暗淡,天空從橘紅漸漸變為墨藍,雲層厚厚的,看不到星月。
鬼舞辻無慘摩挲著掌心的衣物。
今天的食物太糟糕了。
不知道那些廢物在做什麼,竟然端上來那種劣等的腐肉……只是聞到那種味道,就讓他幾欲作嘔。
就連那些大塊朵頤的貴族,身上也似乎吸飽了那種劣質的味道,無慘坐了片刻,難以忍受地離開宴會——來到了這個房間。
這是一間沒有人使用的房間,裡面什麼都沒有。無慘徑直開啟衣櫥的鎖,拿起一件沾血的單衣。
——數日前,他無意中舔到了夢子的血。
從她劃破的掌心蹭到他臉頰上,緩緩流到嘴角,被他不小心舔到的血液。
……又或者在聞到那種香氣時,便有意識地伸出舌頭,舔到的血液。
如此芬芳、如此美味……摻雜著融入骨血的,夢子的香氣。
充滿了無比的誘惑力。
夢子。
夢子……
無慘一遍遍嗅聞衣袖上的血漬,又顫抖著低下頭。
深深地、深深地吮吸。
心神俱震。
他像個數十年沒有喝到水、即將渴死的迷途旅人,埋在布料間,痴迷地汲取著夢子的血,喘息著,眼睛發紅。
陰暗的,粘膩的,無比焦灼的渴求,全部交纏在一起。
夢子穿過走廊,在無慘的房間門前停下。
紙拉門上只倒映著她自己的黑色剪影。
今天的晚餐似乎不太合未婚夫的胃口。他沒有吃那些炙肉,一個人離開後便待在房間深處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無慘,我可以進來嗎?”
她坐在紙拉門邊,輕聲對裡面說。
很久之後,房間深處都沒有傳來回應的聲音。
夢子伸手,輕輕拉開門——
裡面空空蕩蕩,滿室黑暗,一個人也沒有。
不在嗎……
他去哪裡了呢?
不過也沒有非要找到人不可。夢子轉身,打算沿著走廊離開時,一行系統文字彈了出來。
[夜半時分,你聽到無人使用的房間裡傳來奇怪的聲響。似乎有人在呼喚自己,應該怎麼做呢?]
……要去嗎?
夢子的雙腿凝滯了幾秒,跟隨指引邁開腳步,無聲無息來到一扇門前。
這裡本來是沒有使用的房間,現在卻有人。
“夢子。”
熟悉的聲音呢喃著自己的名字,聲音沙啞,夾雜著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焦渴。
對方的身影被燈光映照成黑色的剪影,倒映在紙拉門上,顯得模糊又詭麗。
昏黃的燈光,黑色的人影,柔滑迷人的嗓音……隔著門,只能靠這些去辨認對方的身份。
那個人影,和記憶中的人,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要開門嗎?]
【是】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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