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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柔軟,情緒幾經蕩漾,抱著她回到了房間。
睡夢裡也感覺他在親自己,一開始是輕柔的吻,漸漸的開始不得章法。
她滑膩掙扎,在他懷裡猶如一尾美人魚。
傅聞舟聲音啞了幾分:「別亂動。」
許心瞳撐開一絲眼縫,媚眼如絲,嬌憨中透著幾分委屈,似乎在責怪他兇她。
傅聞舟呼吸亂了,深深吸氣,將她撈到懷裡:「能別這麼磨人嗎?」
她咯咯笑,把眼一眯,四肢一攤,又睡過去了。
徒留他一個人火熱焚身不得掙脫,如置身於烈獄慾海之中。
他用目光細細描摹她的輪廓,說來也怪,分明生得是一張秀美的面孔,並不妖妖嬈嬈,可就是明艷奪目得吸人眼球,宜喜宜嗔。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時不時閃過幾分狡黠,極生動。
她這樣趴在他膝蓋上呼呼大睡,全然不設防的樣子,叫他心裡生出別樣的柔軟。
他忍不住將手蓋她後腦勺上,輕輕撫慰。
許心瞳這一覺睡得長,醒來時,發現自己還枕在他大腿上,連忙爬起來:「你腿麻嗎?」
「有點。」他將腿放下地,欠身揉一揉。
許心瞳的目光落在他指骨突出的大手上,想著這雙手落在身上的感覺,溫暖又帶著幾分強硬的霸道,恰到好處,令她熨帖。
她不覺靠過去,像是沒有力氣似的。
傅聞舟伸手就撈住了她,掃她一眼:「是沒有骨頭嗎?」
「看到傅先生就軟了,提不起力氣。怎麼辦啊?你說,我是不是生病了?」她說話軟綿綿的,可能是剛剛睡醒,還帶著糯糯的鼻音,嬌滴滴的,實在拿人。
傅聞舟覺得這樣下去自己可能要把持不住,扶正了她,回身去撈領帶:「晚上還有事兒。」
「這麼大的老闆,還要應酬?」
聽出她話語裡的不滿,傅聞舟笑了:「到什麼位置,才不用應酬?」
許心瞳哼一聲,揮揮手,示意她批准了、放行了。
傅聞舟沒在意她的拿腔拿調,攬著她又親了會兒,這才出門。
許心瞳見他走了,去到他書房,從一堆檔案裡掏出一些資料,匆匆翻過,又塞回抽屜裡。
周凜那日的話歷歷在目,她聽了一半,也有一些不入耳。
但心底其實清楚,他說的在理。
這人最可惡的就是,你分明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儘管這實話不太好聽。
事實總是這樣血淋淋的。
傅聞舟如果脫離周振遠,儘管以後仍能在這一行走下去,恐怕也再不復當初輝煌,尤其是傅翰文那邊,必然會給他施加壓力。
她實在不願意他做一些違背本心的事情。
一天之後,她撥通了周振遠的電話。
她只在電話裡跟他說了一些話,剩下的,道見面再聊。
午後下暴雨,車開到衚衕裡就難行了,前面有幾處低窪,蓄滿的水面上漂浮著幾片葉。
車碾過,帶起陣陣泥漿,有幾片黏在了吉普上。
這一次再見周振遠,許心瞳的心境更有幾分不同。
周凜在院門前等她,穿一件湖藍色半高領薄毛衣,憑欄佇立,手裡捻著煙。
裊裊煙霧裡,一雙眼仍淡靜深邃,只是,在看到她那一刻分明閃爍了一下,說不清是喜悅還是複雜。
「為他做到這種地步,委曲求全,值得嗎?」
許心瞳:「這難道不是你希望的嗎?看到我,怎麼如此失望?」
她話語裡的譏誚並不掩飾。
周凜笑一笑,沒搭腔,轉身去了前面引路。
周振遠這一次在茶室見她,周凜侍立一旁,彎腰替她泡一壺太平猴魁,謙恭溫禮的姿態倒叫她不適。
許心瞳端著茶盞,掌心有微暖的溫度,淺淺漾進心裡。
可還是覺得冷,原來是東邊的窗戶沒關,這個季節,傍晚時分已有幾分涼意。
周凜過去將窗關了,出門時,替他們把門關上。
父女倆聊天,他不好在旁邊礙事。
站臺階上抽了根煙,他俯身撣去褲腳沾染的泥漬,老半晌沒動作。
許心瞳有一點說的沒錯,他既希望她來,又不希望她來。
她來當然是好事,以後她在他眼皮子底下,自然能走得更順,過得更好。
可她來,說明有個人在她心裡的地位,超過他,也超過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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