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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帖經考試結束,封卷後第一時間送到了專門的房間。

批閱帖經的考官全部都被安排在了一處,在所有帖經評分結束前不得離開房間。

就連送餐食都要經過三撥人,反覆檢查是否摻雜紙條或者暗號,才會被送入。

國子監的積分也是關係重大,其重要程度不亞於科舉,自然也會被重視。

在房間內突然有一位考官倒吸了一口氣。

片刻後又長嘆了一聲:“這……”

旁邊的考官還當看到了什麼有才華的文章,停下自己的批閱,扭頭看過來,問:“是有什麼好文章了嗎?”

考官提起那被封了名諱的卷子,僅僅是看一眼,就讓所有考官齊齊蹙眉。

只見那捲子上寫著一團一團的字,那一團倒不是字寫得太密集簇在了一起,而是一個字就是一團。

此人倒是態度端正,很認真地寫了文章,可寫出來的字就算仔細辨別,也看不出寫的什麼。

考官還很認真負責地仔細批閱了一陣,最後嘆了一口氣:“一塌糊塗!不知所云!”

很是氣憤地批閱完畢,翻到下一頁,就看到帖經上畫著三個王八,王八都對著一隻小鳥,而小鳥在下蛋。

下面還配了一行字:蛋都一個樣,你說是誰的?

考官差點摔了那一沓卷子。

其他考官聚過去,看到那惟妙惟肖的畫一起大笑起來。

注意到有一名考官沒來,其他幾個還在招呼:“你也過來看看,這卷子有趣得緊,在這裡不是做簾官,不必那麼專注。”

那人並未立即回答,而是突然說了一句:“妙啊!這般文章,國子監這幾年都罕見。”

這次禮部員外郎葛臨石也參與了批卷,算不上考官,只是負責監督。

他聽到有人感嘆並不驚奇,笑道:“又是明知言的文章吧?他的文章一向精彩。”

“不不不,這個進度不是他的,他在太學應該已經學得差不多了,而這個看著是剛入學的進度。”

明知言入學早,課程已經學到了最後一部分。

剛入學都是從最基礎的開始學。

這倒是引起了葛臨石的興趣,繞過三鱉鬥鳥圖走向了那位考官。

他拿起卷子讀了讀,看了前面幾句先是輕哼了一聲:“呵,倒是會不少技巧。”

接著繼續讀下去,思索片刻,又道:“有些水平,可看這些見解明明已經領悟,卻沒有寫到最深刻處,是在故意收斂什麼嗎?”

考官捧過去重新看了一遍,倒是被葛臨石提醒了:“的確,他看得很透,卻沒有寫透。儘管如此,還是寫得非常優秀。大筆如椽,斐然成章,一氣呵成。”

“而且不蔓不枝,乾淨利落。似乎只是想拿一個優秀的成績,所以過於小心了。”葛臨石看完不禁惋惜,“一味求穩,若是沒有背景扶持也很難出頭,能出現一個明知言已經十分不易了。”

能得他們二人的讚歎,說明這個帖經已經非常優秀了,這一積分穩穩地被他拿到了。

只是還有些惋惜,沒能再出現一個像明知言那般璀璨的芝蘭玉樹。

可被他們誇讚的明知言,此時不依舊沉寂在國子監?

口試的順序是抓鬮。

紀硯白抓到了一個第三名。

他走進考試的房間,端正地行禮,接著轉身站在了考試的位置。

可能是習武之人自帶的氣場,讓他轉身時都帶起一陣颶風,站在幾位考官面前時更是威壓感十足。

他的身軀著實高大結實,在整個國子監都十分罕見,他此刻還板著面容,竟然透露出了一絲……殺氣。

坐在位置上的幾位考官都逐漸變得不自然,甚至被震懾住。

到底是上過戰場,殺過敵的年輕將領,簡單地站在那裡便不怒自威,讓考場內的氣壓都變得緊張。

旁人考試是監生見到考官緊張,這一場卻是幾名考官看著監生緊張無比,人都開始變得拘謹了。

他們如果不給這位小將軍及格,他不會憤怒傷人吧?

考官已經開始思考哪些問題是最簡單的了,並且擔心最簡單的問題這位爺也不會。

紀硯白倒是沒想那麼多,他只是記得俞漸離教的:目不斜視,態度端正,不卑不亢。

這時,考官問了他第一個問題,他聽著很陌生,顯然不知道答案,於是字正腔圓地回答:“不知道。”

考官有些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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