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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逐霧卻沒有。他只是視線從藍瞬洺的臉，下移到藍瞬洺的脖子、鎖骨、身體。看了片刻，逐霧轉身走了。臨走前說：「待會走的時候記得把房間的門關好，底片不能見光。」

吃晚飯前，繼父介紹彼此都覺得陌生的家庭成員，逐霧趴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盯著藍瞬洛。

藍瞬洛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恍惚間覺得逐霧那雙淡棕色的眼睛，像是深山裡夜晚會發光的狼的眼睛。

逐霧的父親小心地讓兒子認識眼前的新哥哥，他知道要讓逐霧接受家庭裡的新成員很困難。所以他介紹時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小心斟酌著吐出嘴巴。

但逐霧卻意外地坦然。他喊了藍瞬洺一聲：「哥哥。」

02

「哥哥，晚上要一起睡嗎？」當天晚上，逐霧便抱著枕頭，笑得一臉純真地站在藍瞬洺房門口。

藍瞬洛頗有些受寵若驚。他記起母親要他和弟弟處理好關係的話，大方地讓逐霧進房了。

此後，逐霧就經常來和他一起睡覺。

逐霧和他相處時很乖巧，睡覺時不踢被子，愛抱著他睡，像只溫順的小狗。

藍瞬洛便想，是不是他母親的情報，出了什麼問題？這個逐霧，明明是個很乖很可愛的弟弟。平時的愛好也很文靜，不是攝影就是畫畫。

在繼父的安排下，藍瞬洺轉入了逐霧就讀的學校。

藍瞬洛今年高三，學業繁忙，為了多點時間讀書，晚飯一般不回家吃，直接在學校食堂吃完飯，便回教室晚自習。而到週五的時候，逐霧就會來等他下課，跟他一起回家。

這周，高一年的學生去軍訓，週五藍瞬洛便一個人回家。路上，他碰到了逐霧以前的同班同學——一個大小眼。大小眼身後還跟著兩個混混。這個大小眼，上週因為藏了管制刀具被逐霧舉報，後面又跟老師大打出手，而被學校勒令退學，現在已經跟社會上的人士混在了一起。

大小眼找上藍瞬洛，很明顯是對舉報過他的逐霧懷恨在心，現在要撒在藍瞬洺身上。

藍瞬洺跟這三個人打了一架。

雖然對方人多勢眾，可藍瞬洛也沒吃虧。只是最後雙方一身傷，都是在所難免。

藍瞬洺氣的是，他身上最嚴重的傷，居然是在臉上。

臉不能見人了，他就不願去上學，請假在家睡了三四天覺。他一直是個優秀的模範生，因此母親對他帶傷而歸感到很是困惑。

可藍瞬洺想到這件事和逐霧有關，也許會影響母親和繼父的感情，所以悶著沒有說。

逐霧軍訓結束回家，面板黑了兩個色號。他到家放下行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藍瞬洺。然而看見藍瞬洺臉上還未好全的傷，逐霧的笑容便凝固了。

「哥，你的臉怎麼了？」逐霧扳著藍瞬洺的臉問。

藍瞬洺說：「沒事。」

「誰打你了嗎？」

「就你們班以前那個大小眼。」藍瞬洺笑了下，「不過沒關係，哥也把他給揍了，他傷得比哥還嚴重。放心吧，他不敢再來找麻煩了。」

「……」逐霧沒再說什麼，他看藍瞬洛的眼神，只不過是多了一份讓人捕捉不到的色彩。只是藍瞬洺未察覺到有什麼不對。

大小眼不是沒想過直接找逐霧報復，可也止步於「想」而已。若是付出實踐，他是不敢的。

他再度見到逐霧時，甚至沒來得及裝裝兇狠的樣子，就被逐霧一把抓起來，拖到江邊。

等他有了能說話的機會，身子已經半懸空地躺在了江邊的欄杆上，而領口被逐霧的手緊拽著。只要逐霧一放手，他人一定掉進江裡。

大小眼嚇得話都講不好了，邊顫邊說：「逐霧……逐霧你……你想幹嘛？」

「你知道我很討厭別人碰我哥吧?我之前是不是警告過你？」逐霧的語氣倒是比江水還冰冷，「怎麼回事，你是想下去填江嗎？」

大小眼說：「你……你冷靜一點，殺人，殺人犯法的。」

逐霧故意鬆了一下手：「我現在就把手放開怎麼樣？」

大小眼大聲叫出來：「不敢了不敢了！我以後真的再也不敢了！」

逐霧將他抓回來，狠狠摔在地上。丟掉書包，逐霧一邊罵髒話一邊踢起地上的人。

將大小眼狠踢一頓後，逐霧擦掉額上的汗，踩了踩奄奄一息的大小眼的腿：「再有下次，我會殺了你，知道了嗎？」

雖然沒受傷，但揍人也是項髒累活兒，逐霧回到家，身上的衣服左髒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