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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口辛辣的白酒,老蘇頭愜意的咂了咂嘴:「人這一輩子吶,幾十年短的很。你看你蘇大娘走的時候我才四十出頭,這一轉眼多少年了?臭小子我不知道你又是為了什麼愁眉苦臉的,可我覺得吧,咱這黑山白水間養出來的老爺們兒,頂天立地,敢愛敢恨的,什麼資本主義大小姐,什麼要門當戶對,都是狗屁!都是紙老虎!」
魏武強給他的話逗笑了,愁腸稍解。
「蘇大爺,咱倆情況不一樣。」
「啥一樣不一樣的。」老蘇頭不在乎的咧著沒牙的嘴巴笑,滿臉核桃般的皺紋裡全是生活磨礪出的智慧:「老頭我就看出來了,你小子這是談物件不順,躲我這兒來了。還說什麼出車累的,說的真邪乎。你去年開大拖幾天沒睡覺也不這樣,拿你蘇大爺當二傻子吧。」
老爺子菸癮犯了,順手撿起煙鍋,熟練的往裡面填菸草:「我也不多問,魏小子我就跟你說兩點。談物件一定要坦誠,什麼疙瘩彆扭的,不能躲,再難也得面對面說清楚嘍。第二,做啥決定商量著來,別你覺得是為人家好,結果人家不這麼想,還埋怨你的不是。」
「那要是跟我在一塊兒,說不定就毀了他一輩子呢?」魏武強一仰頭幹了一杯老白乾,火辣辣的感覺順著喉嚨一直燒到胃裡,不難受,特別過癮。
「你看看,我剛說的話白說了。」老蘇頭搖搖頭,一臉不滿:「你說毀了就毀了?別提你也說那都說不定,就算跟你想的一模一樣,你咋就知道人家姑娘也認為是一輩子毀了?說不定人家就覺得,跟你好好過小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那要是整個鎮上的人都在背後嚼舌根呢?」魏武強還較上真了。
「那就搬到我這兒做鄰居唄。」老蘇頭毫不在乎的夾了塊土豆,擱嘴裡抿碎了:「能看著林子能聽著鳥叫,管那些嚼舌根子的人說什麼。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愁那麼些沒發生的事兒,敢情也不用活了,反正早晚都得死。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青年呆了呆,感覺有點心動。
自己悶不吭聲的就這麼借著出車的由頭跑掉了,覃梓學一定很失望吧?怕是又要說自己幼稚了。如果像蘇大爺說的,自己不要這麼意氣用事,把話攤開了說,把自己的擔憂都告訴覃梓學,那他會不會……
伸手粗魯的抹了一把發燙的臉,魏武強坐不住了:「蘇大爺,我想開車回去。」
「瘋了吧,黑天半夜的。」老蘇頭不贊成的搖搖頭,摸摸花白的鬍子故意板著臉:「陪我這老頭子一塊兒住一晚嘮嘮嗑就那麼困難嗎?」
有點難為情,魏武強抿了抿唇:「我怕他走了。」就再也沒機會了。
「走了就給攆回來。」老爺子大手一揮,頗有幾分豪邁之氣:「不差這一晚上!黑燈瞎火的你開車,再看不清路打滑翻溝裡去。」
「不能,我水平高。」小魏隊長為自己的專業素養辯解:「從來沒翻過!」
「沒翻過不等於以後都不會犯錯誤。」老蘇頭不給他狡辯:「你要急,趕明早上我四點鐘就叫你,今晚肯定不能走!」
「那行吧。」魏武強勉為其難點頭,不放心的叮囑:「明天早上四點啊蘇大爺,三點半也行。千萬別叫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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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強啊,」林書記從窗戶探頭往院子裡一瞅,昨晚停車的位置空空如也:「昨晚來的,走了。去長陽了。這小子還真積極,昨天困得裡倒歪斜的,我琢磨怎麼也得多睡一會兒……這才幾點鐘。」
秦飛下意識看了眼覃梓學,嘴裡的話是問林書記的:「強哥昨晚到的很遲?」
「也不遲。下午。」林書記接過秦飛遞過來的煙,沒抽,直接夾耳朵上去了:「就是他連著沒黑天沒白天的跑了四天了,看著整個人累的都脫形了。」
跟林書記告辭出來,秦飛也犯愁。
覃梓學求到自個兒頭上,大清早找了屁大點兒的事兒出車,跑一趟清河,可是再怎麼著今天也得回去啊。
「覃老師,那啥,強哥去長陽了。長陽太遠,路也不好走,咱倆不能往那邊去。再說你今晚的火車票。」
「我去改簽。」覃梓學不甘心,咬著牙啞著嗓子,揉了揉倦極的眉心。
「別介!」秦飛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覃老師這勁頭有點瘋魔的架勢吶,加上一向恨不得把覃老師捧在手心上的強哥,這種重要時刻居然破天荒的出車……怎麼琢磨都像是鬧彆扭了啊。
「車票不好買,覃老師你要是改簽,指不定明天連座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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