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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強更樂了:「你也就比我大不了幾歲,說誰幼稚?」
「大你六歲還不算大?再說了,心理年齡和生理年齡不能一概而論。」覃梓學一本正經的給他科普:「就你這樣的,看上去挺成熟的,其實骨子裡幼稚的很,就是個小孩。」
魏武強哈哈大笑,伸手想胡嚕他頭髮一把這才發現無處下手,捂得太嚴實了:「那覃老師覺得我幾歲了?」
覃梓學煞有其事的眯著眼,從棉捂子裡抽出手,比劃個六:「六歲吧。」
大概是因為快過年了人心境放鬆,也或許是因為氣氛太融洽而一時忘形。魏武強倒退著走,看著覃梓學脫口而出:「你要是女的,我就娶你回家做媳婦兒。」
覃梓學沒說話。倒是魏武強心裡忐忑的不行,怕人惱火不理自己,嬉皮笑臉的湊過去說軟話:「我媽就說你跟我命裡特別合,那啥,我逗你玩呢。要不咱倆拜把子稱兄弟吧。」
「誰跟你稱兄弟。」覃梓學面癱著一張臉,伸手拍開大個子要搭自己肩膀的爪子。
魏武強苦著臉:「唉也是,我一個大字識不了幾個的文盲,跟覃老師天上地下的,也不合適稱兄道弟。」
覃老師氣急,偏又嘴拙,只好瞪著眼珠子拼命試圖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憤慨。結果憤怒之情沒表達出來,因為氣急而撥出的白氣把眼鏡糊住了,遮住了黑白分明的雙眼。
「哎!」恰好腳下沒留意踩著一塊磚頭,覃梓學身子一歪,眼看著就要摔倒。
好在魏武強這會兒全部心思都在對方身上,眼見著嚇了一跳,手上卻不含糊,伸手一撈,直接把人抱了個滿懷。
「還好意思說我六歲,你看你走路都不看路,你六歲還差不多。」
魏武強原本不太敢跟覃梓學逗悶子。他家裡從上到下包括他早死的老子,沒一個有文化的卻又都特別崇敬文化人,就是打心底裡佩服知識分子。
可是另一方面,連他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又總想跟覃梓學瞎撩騷,看人氣惱的漲紅了臉,再喜滋滋的去哄人,特別賤又控制不了,跟小時候往同桌王曉麗文具盒裡塞毛毛蟲差不多的心思。
也不是,覃梓學可比王曉麗好看多了。
胡思亂想著,就沒留意自己抱著人好一會兒沒動了。直到覃梓學推他。
「傻了?鬆手,站穩了。」
「哦哦,」魏武強趕緊鬆手,還此地無銀的反手在陰丹士林棉衣後腰那裡蹭蹭手:「我今天沒修車,手不髒,沒機油。」
覃梓學低著頭拽了拽蹭上來的棉衣下襟,沒說話。
「覃老師,」魏武強心頭一熱:「等天暖和了我開車帶你去老毛子那邊碼頭,就隔著一條江,咱們這邊能看到那邊,老毛子水手擱江裡游泳,還往咱們這邊扔大蛤喇,老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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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鎮上舉辦一年一度最大規模的慶新年活動。
各單位都組織了自己的隊伍,從鎮上中央的位置沿著大路往南邊去,走到商業局那裡再調頭回來。為了增添喜慶熱鬧的氛圍,鎮上公工會還設定了獎品彩頭,評個一二三等獎。獎品事兒小,榮譽事兒大,尤其是車隊一眾年輕體壯的小夥子,各個摩拳擦掌,十八般武藝全端上場,誓要把去年的冠軍蟬聯到底。
覃梓學打小平衡感就不好,謝絕了張家嫂子組織他參加秧歌隊的好意,湊在圍觀的人群裡看熱鬧。
商業局的,林業局的,車隊的,糧庫的……
大頭娃娃是最簡單的裝扮。紙糊的碩大腦袋描著個喜笑顏開的笑臉,扣在人頭上搖搖晃晃的,憨態可掬。
大紅大綠不踩蹺的秧歌隊基本上被中年婦女們包辦了,隨著鑼鼓隊熱鬧喧囂的鼓點,拿著扇子的,捏著紅綢的,扭的那叫個起勁。
整個長長的隊伍裡,還屬高蹺隊最有看頭。而所有單位的高蹺隊,都比不上車隊這幫小年輕的花活耍的驚險好看。
一米高的蹺板在他們腳下跟玩兒似的,跑的、跳的、踢腿的、跟同伴搭了手雙腳離地劈叉的。細碎的冰花被踩碎濺起,光滑板實的地面變得坑坑窪窪,不時收穫周圍觀眾熱烈的掌聲口哨聲和叫好聲。
覃梓學仰著頭,陽光刺的他微微眯著眼,隔著眼鏡下意識的去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魏武強給套了一身上紅下黑的肥大綢緞服裝,腰上還紮了條枚紅色的長綢帶,看過去不倫不類的,惹的覃梓學憋不住笑,一邊揉臉一邊還不眨眼的看。
零下二十多度的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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