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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抓著亂糟糟的白頭髮,講話幽默風趣。

【沒事,大小夥子還年富力強呢,照我看,沒病沒災的,活個九十九不成問題!】

全城起秋風的時候,大街小巷音像店裡迴圈播放著一首歌,鄭火的《老朋友》,差不多到了全民皆會的地步。

「老朋友你在忙什麼,你是否還記得那些日子,一杯酒,一起走,哭過也笑過……」

跟著鄭火一路的老歌迷都知道,這首歌唱的就是鄭火成名前,在火鍋店唱夜場那段日子。有些人就稱讚,鄭火念舊,是個至情至性的爺們兒。

季鴻淵聽到,就輕蔑的罵人,屁,做這些給誰看,真他媽虛偽。

王偉倒是心平氣和,不喜不悲跟聽個路人甲唱的流行歌曲差不多。鄭火那小子還是有才的,只不過道不同不相為謀,也不至於多大矛盾。大明星那些成名前的落魄,翻篇就翻篇吧,不值得戀舊。

其實跟鄭火他們的拆夥,對王偉感情的傷害不算大。當時一時意氣上頭說的話,過後冷靜下來也明白代表不了什麼。兩人不至於水火不容,而意見相佐的端倪也不止是鄭火那一句脫口而出的「搖錢樹」,王偉沒那麼膚淺。

或許有些人就是做不了朋友,相忘於江湖最好。

何況相較於另外一件事,鄭火這點小事兒對於王偉來說,真的連困擾都算不上。

「你媽叫你回家吃飯,你幹嘛不回去?」王偉點根煙,把打火機扔茶几上,吊兒郎當的翹起二郎腿:「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憤青就沒勁了啊。」

「是叫咱倆回去。」季鴻淵伸手搶過他才抽一口的煙,不顧他的怒目相向:「最近自個兒咳嗽沒點逼數?還抽菸。」

「你管我!」王偉氣不過,伸腳去踹人,卻被一把攥住了腳脖子動彈不得。

「我不管你誰管你?」季鴻淵斜斜叼著菸捲,也不抽,眯著眼似笑非笑的:「不是你說不去的嗎?往我身上賴。」

「我,」王偉底氣不足,強詞奪理:「我那是自覺,不去給你媽添堵!」

「對,」季鴻淵痛快的點頭,根本不否認他的話:「正好我也這麼想,咱倆半斤八兩的,就別去把老太太再給氣個好歹的。」

王偉看著他,也不急著把腳丫子抽回來了,就那麼半躺在沙發上,自下而上的盯著季鴻淵看。

老男人心理素質過硬,即使被盯著看不說話,依舊淡然自若,毫無半點的不自在。

「知道嗎?」王偉撐著腦袋,懶洋洋的開口:「原來有段時間——」

「不知道。」季鴻淵果斷打斷他的話,大手一收一推,自己順勢坐到王偉身邊,只是握著他的腳踝依舊沒松,像是要窮其一生的桎梏,鎖住就不再開啟。

「媽蛋你讓我把話說完。」王偉給他擾亂了節奏,笑罵:「恃寵生驕了啊老季。」

「你寵過我嗎?」季鴻淵認真思考狀:「原來是張嘴就罵,老東西,老不死的,臭不要臉的,現在好像也沒好到哪兒去……」

「行了行了。」王偉沒好氣的伸手抓了男人一把:「讓你一打岔我都要忘了。你不聽可別後悔。」

「聽。」季鴻淵正襟危坐:「你講。」

「我講,」王偉眨眨眼:「我他媽,我剛才講哪兒了?」

「你講,原來有段時間。」季鴻淵看著他,眼底沉澱了歲月,也沉澱了那些銳利和桀驁不馴。

王偉跟他視線交纏,只能從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還有坦蕩純粹的歡喜。這人無情的一根根拔掉自己張牙舞爪的利刺,直至讓自己甘心蟄伏。曾經他也曾灰心喪氣過,覺得這輩子兩人折磨到最後,大概除了恨,不會剩下什麼了。萬幸,還好。

「我說,」王偉突然有點難為情,臉上發熱卻還是鼓足了勇氣:「原來有段時間,我大概是魔怔了,想著給你生個孩子。哈!」

王偉頓了頓,努力讓表情雲淡風輕,語調輕描淡寫:「跑俄羅斯時候,亂七八糟認識很多人嘛不是,在一塊兒吹牛逼。有個立陶宛還是比利時還是哪兒的,我記不清了,反正是有個男的,比我小兩歲,在中國土生土長的,他說自己從小就有強烈的變性癖,他覺得自己是個女的。就他,跟我信誓旦旦的講,他在美國找了家機構,可以給他變性,不僅能變成女的,還能生孩子。那個逼……我就信了,沒事就琢磨,要不我也乾脆去變個性得了,生個孩子拴住你,這輩子怎麼說,也不用擔驚受怕哪天被你給甩了。哈哈,是不是很傻逼?」

季鴻淵沒跟著他一塊兒笑,更沒像原來那樣嘲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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