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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到一半他後知後覺,人就在床上,自己為什麼在這diy?而且又是幫清理、又是給洗澡,還溫聲軟語抱來抱去……他是不是鬼迷心竅了,以前哪做過這些蠢事?
算了,床上那是個脆皮大學生,身體這麼弱,萬一又折騰病了,豈不是又要吃幾天素?養好了才有利於可持續性發展。
自己真是越來越有愛心了,做金主做到這份上,他簡直要為自己的美好品德鼓掌!
第11章
賀雲承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他心血來潮,手撐在床沿,彎下腰仔細打量。
睡著的人頭髮半乾,手裡還握著吹風機,估計是吹到一半睡著了。
這是有多累?
不過臉是真的好看,臉頰和眼眶是情丨潮過後的微紅,睫毛也挺長的,小扇子似的微微顫動著,顯然他睡得並不安穩。
男人在床上的時候總是溫柔的,尤其是面對可心的人,賀雲承好心地幫他把吹風機拿開,給他蓋上了被子。
鍾渝迷迷糊糊睡了不知多久,忽然感覺有人在拍他臉頰,他緩緩睜開眼睛,思緒仍舊混沌。
「餵。」 那人還在拍,「醒醒。」
模糊的視線裡是一張放大的臉,鍾渝下意識抬起酸軟的手,把他的臉拍開。
那人的嗓音低沉帶笑,「我好心叫你起來吃東西,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聒噪。
鍾渝蹙了下眉,逐漸清醒過來,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兒。
賀雲承眉峰輕挑,「睡傻了?」
「幾點?」鍾渝問。
賀雲承懶得說話,指了指牆上的鐘。
晚上9點半,竟然睡了快三個小時。
鍾渝雙手支撐著身體,從床上坐起,臥室的榻榻米上不知何時多了張矮桌,上面擺滿了各式日料。他今天午後就沒有進過食,又被抓著做了些消耗極大的劇烈運動,腹內空空,早就餓極了。
下床時膝彎一軟,賀雲承扶了他一把,意味深長地輕笑了聲。
鍾渝略微用力,將手腕從他掌心掙脫開來,走進浴室洗漱。
洗漱完時,賀雲承已經坐在矮桌邊,兩條長腿略顯憋屈地盤著,在給自己倒酒。
鍾渝坐在了他對面。
菜品相當豐富,各色各樣的生魚片整齊碼放在冰盤裡,炙肉散發著誘人肉香,壽司上鋪著高品質魚子醬,配著壽喜鍋和清酒,以及各色冷盤。
雖然餓,但鍾渝吃相十分文雅,即便被菜裡的芥末辣到,辛氣從鼻腔直衝天靈蓋,也只是讓他皺起眉。
但不知為何,無論他吃什麼,到嘴裡後都泛著股揮之不去的腥氣,彷彿在吃腐爛的死魚。
他喉嚨發癢,胃裡翻湧著嘔吐的慾望,在吃下一塊炙鰻魚後,那種嘔吐欲達到臨界,他皺緊眉偏過了頭。
賀雲承一直在注意他,此時見到他臉上強行壓抑的、將嘔未嘔的神情,手肘撐著桌面漫不經心地轉動著瓷杯,唇角似勾非勾,意味不明道:「這麼快就有了?」
不等鍾渝答,他放下瓷杯,探身捏住鍾渝下頜,把他的臉扳過來,讓他看著自己。
「還是說……」他眯起眸子,陰沉地問:「我長得就這麼令人作嘔?」
鍾渝被迫注視著他。
賀雲承瞳孔是冷冰冰的灰色,大多數時候都透著輕浮浪蕩,但只要他露出這種危險的表情,那種令人心悸地壓迫感便覆頂而來,像荒野上狩獵的孤狼,而自己是被他盯上的獵物,一不小心就會被他撕碎,拆吞入腹。
嘔吐欲逐漸緩解,鍾渝迎視著他目光,啟唇平靜道:「我只是吃不慣而已。」
賀雲承端詳著他,忽而笑了聲。
「早說嘛。」他若無其事地鬆開手,「我叫人送碗粥來。」
鍾渝下頜被捏過的地方隱隱發麻,面對性格如此陰晴不定的人,壓力不可謂不大。
大概過了幾分鐘,粥就被送了過來。
純中式的蔬菜肉絲粥,熱氣裡飄著淡淡清香,但鍾渝已經一點胃口都沒有。
胃裡也不再翻湧,取而代之的是輕微的絞痛,不知是餓的,還是生食引起的不適,不好受,但也不算難捱。
賀雲承沒吃多少,倒是一杯接一杯,品嘗甘釀般喝完了瓷瓶裡的清酒。他酒量向來好,絲毫沒有醉意,身體微微發熱,舒服又助眠。
盯著鍾渝吃下去半碗,他站起身,大步走向床邊:「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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