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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發覺得現在正在經歷的真也不真,假也不假,夾在錯位空間裡不屬於正常的世界線,好像做什麼想什麼都不會有影響。
他惆悵感嘆:“雪要是下到晚上可怎麼辦?”
“那樣的話,停了也沒辦法下山。”欒彰笑著說,“是啊,怎麼辦呢?”
天色漸漸暗下去,雪果然沒停,就算停了,雪地路滑無法行駛。老和尚讓他們不要冒險,寺內備有客房,二人住下即可。
紀冠城打擾了人家一天,又是吃又是住,很是過意不去,執意要給人家錢,老和尚表示與人方便而已,不要紀冠城的錢,紀冠城只好作罷。
這客房一看就不像有人常住,室內陳設簡單質樸,貼牆邊一張通鋪,暖氣怎麼都熱不起來。還好棉被厚實,不至於受凍過夜。等老和尚走後,紀冠城忙活著鋪床抖被,欒彰站在一旁環顧四周,紀冠城以為欒彰不習慣如此陋室,說道:“沒想到外面下這麼大的雪,我們還有免費的地方可以住,真是太幸運了。我記得小時候跟爸爸媽媽去鄉下老家過年也是住這種大通鋪,只不過可以生火把炕烘得很暖和,我和老家同齡的孩子就在上面玩。”
欒彰的手指沿著床鋪劃過:“我沒住過。”
“那不是可以正好藉著這個機會體驗一番?”紀冠城把遇見風雪被困野廟的壞運氣描述成一番別樣經歷體驗,能叫人心情好上不少。
他幫欒彰鋪好床,時間已經不早。僧人們規律作息,早早就躺下歇息,院裡靜悄悄的,細細聽來都能聽到雪的聲音。
“好安靜啊。”紀冠城唸叨,“還好我出門的時候給光光放好了貓糧。”
“都是全自動的,你就算不放它也不會餓死。”
“但是一隻貓在家會很寂寞吧。”
“諾伯裡會陪著它。”
“諾伯裡還是有短板的,就是他跟我說週末天氣很好。”
“它又不是專門觀測氣象的ai,明明是你沒有多查幾次吧?”
“……好吧。”
紀冠城和欒彰躺在一起,一開始還能聊上兩句。漸漸的,欒彰有了上句沒下句,等到徹底沒回應時,紀冠城才發現欒彰睡著了。
欒彰平躺著,胸口隨著呼吸起伏,即便幅度平穩輕微,睫毛似乎都在跟著一起顫。紀冠城毫無睏意,只能躺著看天花板數羊。他想集中精力,卻總是被欒彰細不可聞的呼吸聲打斷,注意力不由自主地拐到了欒彰身上。
他想到今日畫景中的欒彰,便悄悄翻身起來湊上前去,細細地打量著欒彰的臉。睡著的欒彰給紀冠城另一種感覺,平日裡站在雲端需要他仰望的人此刻毫無防備地躺在自己身邊,叫他想要伸手觸碰,又不敢觸碰,心底冒出各種各樣的念頭。
心跳的聲音掩蓋了雪的聲音,紀冠城天人交戰,他很想確定欒彰是否真實的存在於自己的世界,也想確定此刻此景是否是臆想出來的環境,而進入幻境的鑰匙就是一場雪。
他好像理解了那夜終南山下的道士,仙人在側,忍不住就是忍不住。
他屏住呼吸慢慢靠近欒彰,距離越近,欒彰的身體所散發出來的磁場便越濃郁,那張臉所帶來的視覺衝擊也越強烈,而隱秘的背德和世俗的禁忌所帶來的心理快感更是催促著紀冠城。
也許這都不是真的,哪裡會有遠離人間的山野寺院,哪裡會有忽如梨花的大雪,哪裡會有一個夢中的欒彰?
若是幻境,便什麼都不必在乎了吧?
紀冠城對未知事物的好奇心和探索欲以及人性無法自控的一面全都湧了上來。
他慢慢的,輕輕的,靜靜的親了欒彰。
倏地,欒彰睜開了雙眼!
紀冠城大驚,臉頰瞬時充血,身體彈開後見無處可躲,屁滾尿流地鑽進了被窩,企圖用整張被子將自己蓋住,鴕鳥一樣裝人不在。
房內死寂。
“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欒彰開口問話,語氣平靜。
紀冠城悶在被子裡不說話,明顯是壞事敗露無計可施,打算裝死到底。欒彰起身見到眼前用被子拱起來的小山,輕聲一笑,手伸進被子裡將紀冠城往外拖。紀冠城一氣亂抓,無助地被欒彰拖了出去,他就用被子矇住腦袋。
欒彰無奈,乾脆硬聲說道:“我生氣了。”
這話並不奏效,紀冠城露在外面的軀幹胡亂地卷著被子鑽了回去,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欒彰嘆氣,扯開被子一角,自己也鑽了進去。
一張被子怎能容得下兩個男人胡鬧?小山像是地震似的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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