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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開始覺得這好像也沒什麼。那些受試者每個人都因為這樣那樣的疾病原因選擇參加測試,也許這個專案的成功與失敗對我來講只是事業上的起伏,但對那些人而言卻是人生唯一的希望。我知道我資歷尚淺,在這個領域裡可能連門都還沒有入,所以我想用我自己的方法尋求突破。特別是……”
紀冠城的聲音斷了,兩頭都陷入了沉默。
“我也想盡可能地追上你。而且你不是說你會參加終測嗎?如果你能,那麼我也能。”紀冠城的態度變得堅定,“我希望自己不是因為情感才得到你的注視,而是因為實力。”
他深知,一個普通人想追上天才,不付出到極致是不可能做到的。
欒彰的視野之內忽然出現了一頭下山猛虎,踩著松石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從不知恐懼為何物的他心中莫名產生了空寂迴響,不由得想要後退一步。若再遲一些,紀冠城就會把他從雲端之中拉下來,讓他溺斃紅塵,屍骨無存,萬劫不復。
早就準備好的臺詞已經被他丟在了腦後,他緊緊地抓著手機,腦海中翻起諸多情緒浪潮,無法抑制自己對紀冠城產生矛盾又割裂的情緒。一方面,他像老師一樣欣賞紀冠城的勤奮與才華;一方面,他像愛人一樣沉浸紀冠城的溫柔與追求;但在陰暗的背面,他又像魔鬼一樣憎恨紀冠城的勇氣與善良。
現在,紀冠城主動地為他獻上最後的價值,他應該得到滿足和欣慰,可他感受到的卻是來自紀冠城的正面挑戰。
太過宏大、太過光芒耀眼,讓欒彰忍不住地想要用手遮蔽。
“為什麼?”欒彰再一次問,“如果我們不是那種關係,如果我們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你還會做此選擇嗎?”
“我沒有辦法回答你,因為一切都已經發生了。”紀冠城說,“人是一種很貪婪的動物,看過三千繁華之後很難再回到靜如止水的平淡生活。我既然已經觸控到了未來的世界,就不可能再回去那個無知的自己。欒老師你知道嗎,我活這麼大,第一次理解了什麼叫‘朝聞道,夕死足矣’。我真的太好奇了,所以不要再勸阻我了,好嗎?”
欒彰幾乎要脫口而出“不行”兩個字,他想打斷自己的計劃,他想阻止紀冠城那麼做。他不想讓紀冠城得道,更不想讓他以死留名。如此渺小的一個年輕人,何來勇氣和魄力試圖抓住他的衣袖?
什麼天價豪賭,什麼機關算盡,什麼虛情假意,有那麼一刻,他想將其拋之腦後。
可是他那近乎機械一樣精準的大腦先於他的感情做出了判斷,壓抑了他起伏的情緒,堵住了他波動的口吻,最後紀冠城只聽到一句平靜地答覆。
“好。我尊重你的選擇,祝你好運。”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欒彰發現手機背面溼漉漉的,原來他的掌心不知何時出了一層汗。他看著掌心,久久沒有動作。
手術那天是個很平常的日子,主刀的同事跟紀冠城很熟,麻醉之前還在跟紀冠城開玩笑,炫耀自己技術很好,刀口會處理得非常細小,癒合之後幾乎看不出來。紀冠城趴在手術檯上,放鬆的狀態像是等著做按摩,聽了同事的話後哈哈一笑,說刀口什麼的無所謂,只要能順利連線就好。
同事表示沒有問題,到時候紀冠城用這個晶片開高達都沒問題。紀冠城心想,我才不要開高達,我還有正事要做。
手術過程很順利,時間也很快,紀冠城麻醉失效轉醒後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欒彰。
他還有點懵,用力眨眨眼,確認自己沒有做夢,問道:“我沒有像光光一樣在麻醉的時候吐舌頭流口水吧?”
欒彰“噗嗤”笑出聲:“帥哥睡著的時候也是帥哥。”他摸摸紀冠城的額頭關心地問:“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老實說……完全沒有任何感覺。”紀冠城看起來在努力呼叫自己大腦的各個區域去感受那顆晶片的存在,“要是不說,我都意識不到腦子裡還有別的東西。”
“不然呢?難道要像眼睛裡進沙子一樣有存在感嗎?”欒彰說,“植入後到完全啟動中間有一段神經元連線的時間,還不如想想啟動之後你想先做哪些測試。”
“我想開高達,就像《環太平洋》裡的那種。”
“……”
“哈哈!我開玩笑的。”紀冠城笑著說,“先花一段時間自我瞭解吧,我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能夠客觀地瞭解到自己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呢。就是……”
“怎麼了?”
“為什麼要放在這裡啊?”紀冠城摸摸自己的脖子,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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