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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瑤一愣，「不是嗎？」

「當然不只如此。」烏鴉冷冷道，「給你講個故事吧。」

「從前有個村莊，村裡人得了一場疫病，死了不少人，亞利斯的國王為了防止疫病擴散，派士兵來清剿這個村子，裡面明明還有許多沒有感染的人，國王的命令卻是……格殺勿論，不留一個。」

「有個小女孩，她親眼看到自己的父母為保護她死於士兵刀下，那時候她，有一個士兵不忍心，偷偷放走了女孩……結果他的行為被發現了，直接被原地處死，多可悲啊。」烏鴉眼裡閃過仇恨。

「後來那個女孩為了報復那些人，她用她的整個靈魂和惡魔做交易，成為了人人懼怕的邪惡女巫，代價是每次使用完邪惡的魔法，她的臉上就會多一道可怖的疤痕，聲音就會比之前沙啞難聽一分。」

時瑤的死魚眼看著烏鴉，眼裡透著詫異。

她能聽出來那個女孩就是黑女巫，只是沒想到黑女巫也是有故事的人，而且還這麼悽慘。

「沒錯那個女孩就是我，你也不用吃驚，如今這副醜陋的樣子連我自己覺得噁心，所以我厭惡一切美好的事情，包括動聽的歌聲，憑什麼它們就這麼美好，而我就變得那麼不堪入目，明明曾經我也是個無憂無慮的孩子。」

「那你不該去報復國王嗎，為什麼要傷害艾利克斯？」時瑤很同情黑女巫的遭遇，但又同時很不解。

「艾利克斯比我先一步讓國王痛不欲生，愚蠢的國王以為自己在裝病，其實他喝的藥早就被艾利克斯換成了十分折磨人的慢性毒藥，至於傷害艾利克斯……」

「呵呵，亞利斯的國王把我的父母連同村民鄰居們都殺死了，那我憑什麼就不能懲罰他的兒子？我知道亞利斯的國王與他的兒子不合，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就是要他們全都痛苦，我就是要讓他們感受和我當年一樣的絕望。」烏鴉眼裡閃過瘋狂。

時瑤不知道怎麼反駁了，她說不出冤冤相報何時了，勸黑女巫放下仇恨這種話，她自己本身也不是什麼大度的人，如果有人敢傷害她的父母，那她大概也會拿著菜刀去和傷害她父母的人拼命……

一路無言。

飛了好久，時瑤忽然道。

「你之前救過一個小女孩，她叫貝蒂，她和我說你幫助過她，說她非常感激你。」

烏鴉哼了一聲，「我是之前救了一個小女孩，當時是覺得她和我一樣可憐，難得的大發善心罷了，小人魚，即使這樣，也不能否認我是一個壞透了的女巫，我並不需要你給我加些什麼虛偽的榮光。」

烏鴉叼著時瑤又飛了很久，起初因為使用了魔法一直飛得很快，可漸漸時瑤感覺到了烏鴉越來越力不從心，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小六在腦海里提醒道，「宿主，女巫壽命快要到了，應該撐不了太久。」

時瑤想了片刻，她對黑女巫道，「一切都已經如了你的願，你看在我幫了你這麼大一個忙的份上，可以把海洋之心還給大海嗎？」

「海洋之心?」烏鴉苦笑道，「它早就不在我這了，被艾利克斯那混蛋搶走了。」

什麼？時瑤小六雙雙吃驚，所以海洋之心現在在艾利克斯那？

艾利克斯從來都沒有和她說過啊。

小六道

，「艾利克斯估計是覺得把海洋之心給你，你就不會再老實呆在他身邊了，所以藏起來不告訴你，真是比黑女巫還壞。」

是這樣嗎，時瑤不知道此時應該是什麼心情，難道艾利克斯以為她留下就是因為沒找到海洋之心？

「小人魚，我可能要死了，做好高空下落的準備吧。」烏鴉忽然道。

「什麼？」時瑤沒聽懂。

不過，下一秒她就懂了。

烏鴉忽然沒了力氣，翅膀停止了煽動，時瑤和烏鴉立刻直直從高空落下，砸進海里。

時瑤也是頭一次從那麼高的地方往下墜，真實體驗了一把絕地求生從飛機跳下來的那種感覺，就兩個字。

刺激!

掉進海里後，時瑤身上的魔法和詛咒都被解除了，她變回了人魚，看著自己久違的美麗魚尾，感慨萬千。

烏鴉也浮了上來，不過卻已經死了。

黑女巫就這樣下線了，本來時瑤是該高興的，可聽了黑女巫之前講的話後，她覺得黑女巫的一生可惡又可悲。

她做盡半輩子壞事，最後死在了漂泊無依的大海中，可能她死前，能回憶的也只有她小女孩時期無憂無慮的那段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