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悟性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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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傑並未耽誤，立刻啟程歸去。

高延福駕車沿著道路往回馳騁。

“殿下，我們就這般離去，僅僅參拜了佛陀，敬燃了香燭？”

高延福滿腹疑慮，從未見過李傑有如此行事，每逢一處之地未曾惹出些許風波便欲離去。

“不錯，足矣。”

李傑在車廂內回應，他此行只是為了簽到，並無意他圖，更何況此刻他急於遠離此處，以免遭遇洛陽皇宮中的那些僧侶，那隻會徒增煩擾，倒不如早早離去。

然而人生之事往往如是，越是極力避開的事情，偏生就會迎面撞上。

當高延福驅車下山之際，一大隊僧侶正好與他們面對面而來。

“殿下，前方有一群僧人，似乎是從洛陽方向過來的。”

高延福稟告李傑，他曾經踏入過洛陽皇宮，一眼便認出了其中不少人，遂告知李傑。然而高延福並無察覺有何異樣，看來那些僧人在宮中所做的事情已告一段落。

通常這類法事活動僧侶們還需逗留幾日，不過此次乃是女皇武則天親自安排，她已然達成了目的，自然無需再讓僧侶們留在宮中。加之這些僧眾人數眾多，在洛陽不便長期停留，於是他們便折返至少林寺，因其距離並不遙遠，故而很快就抵達了。

事實上，他們的離開與李傑幾乎是前後腳之間的事，只因李傑乘坐馬車，速度稍快，而少林寺的僧人們修行有素，步行速度竟也幾乎能跟得上李傑的馬車……

李傑一聽前方到來之人是從洛陽而來，心中亦不禁微微蹙眉，實則他內心並不願與此等人相遇，然而此刻既然碰上，唯有坦然面對，過了這一關，便能化險為夷。

“罷了，前行便是，無需理睬他們。”

李傑沉聲道，眼前這些僧侶如今勢力非比尋常，若論避之不及，自是無懼於他們。

“謹遵閣下之命。”

高延福恭聲應答，隨後不再多顧那些和尚，驅趕馬車欲要徑直離去。

然而僧侶之中有一人卻是眉頭緊鎖，他嗅出了一股熟悉的氣息，正是那位達摩院的長老悟性，也正是李傑心頭的一大顧慮——因為他無法透視此僧的深淺。

“前方車馬暫且停下，吾師叔祖欲與汝等交談片刻。”

一名和尚上前將高延福駕馭的馬車截停。

李傑立刻意識到情況有變，看來還是未能逃脫悟性的注意。

“何許禿驢膽敢阻我馬車？爾等少林寺莫非要行攔途截道之舉不成？”

高延福趾高氣昂地質問道，無論如何辯解，他們始終不過是路過此地的修行商人，少林寺真要對付無辜行人，恐怕會引起公憤。周圍群眾見狀紛紛聚攏而來，此事對於當地而言，委實罕見，少林寺歷來並未有過此類行為。

那名攔車的小和尚面露尷尬，他只是奉悟性師叔祖之命行事，至於師叔祖究竟意欲何為，他實則一無所知，並且望著眼前這些人，他也並未識得其中任何一個，更不明白為何師叔祖會特意攔截他們的馬車。

“高兄，不必如此緊張，既他們有請，我便去瞧個究竟，看他們有何交易要做。我們僅是修行商賈，其餘之事無需掛懷。”

李傑從容地走出馬車，心裡明白自己恐怕已被那位看不透徹的老和尚察覺，再躲避已無意義，不如坦然相見。在此地，料想對方也不會貿然妄動。

悟性此時從眾僧之中緩步而出，他是這裡輩分最高的一位，其他僧侶見到師叔祖現身，紛紛讓出道來。

“施主，在下悟性，咱們再度相逢。”

悟性雙手合十，向著李傑言道，言語間提及的再次相見，是因為他在宮中曾窺見李傑的身影，其氣味至今仍記憶猶新。

“哦，大師與我何時有過交集，在下卻不曾記起。”

李傑淡笑回道，雖然身份已經暴露，但他依舊選擇否認，你能奈我何？他知道當日自己的隱匿之術後沒能避開這位老和尚銳利的目光，自己也被其識破，但口中仍然堅稱不知，反正和尚也無法強迫自己承認。

“施主所言極是，或許我們並不能算真正相識。不過貧僧有幾句疑問，欲請教施主，不知施主是否方便賜教。”

悟性依然以平和耐心的態度向李傑開口，他僅僅是希望詢問李傑幾個問題，並無意對其不利……

李傑心中略感寬慰，這名僧人看上去並無絲毫惡意，否則的話，面對這麼多修為高深的佛門弟子，他自知難以脫身，即便是逃得了自身，恐怕高延福也無法倖免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