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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沛努力捕捉顧翕眼底的情緒。

他想顧翕以前追他的時候多麼熱情,多麼像個春天裡痴纏枝頭的小鳥,嘰嘰喳喳,所有一起都會迫不及待和他分享,他一開始被這熱情擊退,後來又無法自拔地陷入了這美好的景象裡。

他以為春天是不會過的,但是顧翕卻親手結束了。

顧翕看了眼默默坐在駕駛座上看手機的張弘宇,索性也不周旋了。

「陳沛,我說了你去死,你去死了我就原諒你,我還會來參加你的葬禮,從此我就忘記你出軌的事實,好不好?」

顧翕的話像是淬毒得刀,直接捅到陳沛的心臟裡。

他從來沒有聽顧翕這樣惡毒過,或許是他以為顧翕不會對自己那麼絕情。

「你也不是非我不可,何必再來作踐自己。」

顧翕從他身邊走過,坐到了副駕駛上。

對張弘宇說:「不好意思,一個朋友,聊了幾句。現在走吧。」

張弘宇很明顯是在假裝刷微博實則關注他的動靜,現在立刻就放下手機發動了車子。

張弘宇看了眼板著臉的顧翕,問:「去哪裡?」

顧翕本來想回家的,但是又有些心煩意亂,他覺得陳沛的糾纏不清讓他噁心,但又想到當初是他自己去招惹陳沛的,陳沛是個執著的人,也許當初正如陳沛所說,是他心情不好又有點喝酒上頭,才會和別人上床,是顧翕咬著那點把柄不放,而且他和陳沛在一起將近一年,兩人從來沒有太過親密的肢體接觸,陳沛說他有病,說男人有正常的需求,是顧翕的錯。

顧翕覺得荒謬。他說要分手,但陳沛又立刻來道歉,但是顧翕是個很決絕的人,一旦做下的決定不會輕易地改變,尤其是他最無法接受陳沛這種為了自己的私慾還狡辯的人。

這讓他總是想起了顧安月的男人們,在她嘴裡像畜生一般,又花心,又不負責任卻貪戀美色的男人。

或是他初入職場時,遇到的那些不安好意的越界行為。

他曾經很迷惑,或許世界上的男人都是那樣的,也許大家表面的斯文都是裝出來的脫去了衣服和偽裝,在黑夜裡都是為了慾望而交媾的野獸。

但是他第一眼見陳沛,卻明明不是那樣的,對方那麼乾淨,明亮,像灰塵裡出現的一盞燈。

可是後來又怎麼會變了呢?

陳沛說變的人是顧翕。但是顧翕自始至終都追逐著那盞燈啊。

是陳沛不再發光了而已……

第二十章 和和

顧翕在美術館附近下了車,工作日人少,似乎是最後一天,許多畫作下面已被標示了售出,不過是在最後的展示而已。

顧翕一個人慢悠悠地逛了一下午,在美術館一樓有一個兒童畫作展區,裡面有些幼兒園年紀的小朋友在信手塗鴉,也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但那位老師據說是省畫師協會的成員,家長許多也是慕名而來。

顧翕買了一盒天然顏料,他想著或許可以帶回家給陵和和玩。

陵願回來時,徐阿姨正在廚房裡炒最後一個菜,而顧翕和陵和和在客廳裡,陵和和的臉蛋上是一道綠色的油彩,陵願再仔細看,就看到了陵和和的手心都是顏料。

他第一反應是顧翕又在把兒子當玩具玩。

陵和和看見他,大眼睛彎起來,嘴裡叭叭叭地發出吐泡泡的聲音。

這是他和陵願打招呼的方式。

陵願放下書包,走到了客廳的地毯上,中間鋪開著一張一米長寬的素描紙,上面已經色彩斑駁,還有幾個模糊的手印,一看就是陵和和的手。

陵願小心地走到了陵和和身後,手指揩去他鼻子上的黑點。

「哥哥今天出去了?」

陵願問道。

「對啊,去看了畫展,還買這個。你放心,沒毒的。」

顧翕目光示意地上亂七八糟擺著的顏料和筆。

顧翕手指沾了點顏料,湊到了陵願的鼻子下面。

「是不是蜂蜜味的?」

的確是有一股食物的香氣。

陵願「嗯」了聲。

「你們畫好了沒?吃飯啦!」

徐阿姨問到。

顧翕連忙站起來,說:「好了好了,我去洗手。」

徐阿姨從廚房裡出來,看到渾身髒兮兮的陵和和,還有不負責任早就溜走的家長,無奈又好笑的搖搖頭,和陵和和說道:「我們的可憐和和喲,來,麼麼帶你洗香香。」

她把陵和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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