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漫長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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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跑下來做什麼呢，還不如待在上面看黃片。”我知道周偉內心極度恐懼，故意撩撥他。

“還不是你，你要不跑我能跟著你跑下來嗎，剛才正看鹿鼎記看得起勁，都是你小子打攪了我的雅興。”周偉睜圓眼珠滿臉漲紅地說，被我戳到了痛處讓他很不高興。

“黃浩上哪兒去了呢？”蔣松問，兩隻眼睛在人群裡搜尋。

“咦，剛才我們一起下來的，這會兒跑哪兒去了呢。”我詫異的說，也跟著在人群裡搜尋黃浩的蹤影。

“看見了。”蔣松驚奇地叫道，用手往南邊一指，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黃浩正站在小賣鋪外的石階上和別班的一個漂亮女同學親熱地說著話呢。

“他又上去幹什麼。”我詫異地說。

“不要命了嗎，樓塌下來照樣砸死他。”我心裡想道，想喊他下來又忍住了，我不想讓別人說我是懦夫，內心正在糾結，突然背後有人叫道“哎，你也在這兒吶。”

我忙回過頭去一瞧，原來是艾兵，他也在這兒，真是幸會。

“你也怕了。”我笑著問他，在我印象裡他一直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人。

“有什麼好怕的，都是自驚自擾，哪裡有什麼地震，上次搖得那麼兇，樓不還是沒塌下來嘛。”

艾兵笑著瞅了我一眼，望著這群貪生怕死的人，臉上露出兩個意味深長的酒窩，這酒窩只有在遇上十分搞笑的事情時才會露出來。

“各個寢室的人都跑出來了，連北區那邊的人都跑過來了，像逃命似的，彷彿世界末日真的要來了，真是群愚民，你說好笑不好笑。”艾兵笑著說，臉上的酒窩更深了。

“你們寢室的人也都跑了吧。”我微笑著問，雖然明知道這是不需問得的事情。

“早就跑光了，我是最後一個出來的，要不是一個人待在寢室裡太寂寞，我才不會跑出來呢。”艾兵笑嘻嘻地說，表情很有點得意。

“你說今晚上真有地震嗎？”我不安地問，儘管明曉得他也不知道。

“哪兒有，那是北川那邊的事兒，聽說今天下午那邊有一萬多隻癩蛤蟆爬到馬路上，趕也趕不走，把交通都阻斷了。”

“這不是地震的前兆嗎？”我驚訝地說，眼睛瞪地大大的。

“大家都這樣說，要不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從寢室裡跑出來嘛。”艾兵望著喧嚷的人群，臉上的酒窩突然消失了。

“我聽說合川要發生地震，怎麼又變成北川了？”我疑惑地說。

“合川跟北川只差一個字，傳來傳去就傳訛了，這在咱們中國不是常有的事兒嗎，有什麼好奇怪的。”艾兵滿不在乎地說，對國情的深刻了解讓他對這種事已經習以為常了。

“但願吧。”我嘆了口氣說道，心裡默默地祈禱。

希望地震發生的地方真是北川，儘管那邊已經死了好幾千人，還有十幾萬人受災，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讓我堂妹在合川唸書呢？這種想法既自私又有些卑鄙，事後回想起來我真想扇自己幾個大耳光。

我突然覺得身上有些冷，這才注意到自己穿的還是短衫短褲，再一看周偉蔣松他們倆，早就長衣長褲裹得嚴嚴實實的了。

再瞧其他人，也莫不是嚴妝厚裹，有的甚至都穿上秋衣了，這才發覺自己考慮太不周全了，剛才只顧著逃命，連衣服褲子都沒顧上多穿，這才開始領教老天爺的厲害了。

天上又開始飄起小雨了，許多人都把帶來的雨傘撐開來避雨。

蔣松和周偉也把傘撐開了，我抱著肩膀，打著冷顫想往周偉傘下鑽。

“走開，誰讓你不帶傘的。”周偉大呵一聲，把傘轉向一邊。

“剛才走得急，忘了帶，行個方便吧。”我涎著臉央求道。

“不行，剛才你不是還說我膽子小嘛，你膽子楞個大，怎麼跑得比我還快，忘了帶傘，活該。”周偉一臉嚴肅毫不通融地神情，我知道再求也沒用，只好轉向蔣松，低聲下氣地說：“松哥，行個好，讓我遮一遮吧，雨淋在身上真冷，我沒多穿衣裳。”

蔣松也把傘拿過一邊，帶笑微嗔道：“耶，你不是膽子大嘛，逃起命來怎麼連衣服都忘了穿，還好意思說我膽子小。”

“哎，剛才都是開玩笑的，你莫當真嘛，是我不好，你大人不記小人過，讓我遮一下吧，這雨淋了要感冒的。”我邊說好話邊往傘下鑽。

“你莫擠。”蔣松忙叫道，到底還是心軟了，把傘往這邊移了過來，我順勢大半個人都躲到了傘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