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菜鳥戒酒記（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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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找他們算賬去！”小張恨恨不平地說道，捏了捏拳頭。

“算什麼賬，他們還有臉見你嗎，自己往後多長點兒腦子才是正經，別是人不是人都跟他打得火熱，到頭來讓人坑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小王氣呼呼地說道。

“嗯嗯。”小張連連點頭道是，對老婆的建議深為贊同。

“你以後還出去喝酒嗎？”小王直直地望著老公問道。

“打死我都不再去了。”小張指天發誓道，對喝酒這事兒簡直是深惡而痛絕之，這下看來就是別人拿錢請他去喝酒，他也未必會去了。

但是沒過多久，他就不幸又破戒了。

這次是一位姑爺滿五十大壽，在村子裡擺了幾十桌酒席，不但全家的人都要去，按照眼下時興的慣例，村裡每家每戶也都發了帖子，如今掙錢不容易，大家都在把心思往收財納禮上轉了，平時就是沒事兒也要想著法兒請人來喝酒吃飯，不為別的，就為了能收人點財禮，現金自然更歡迎，都不用兌現。

肩負著工作和生活上的巨大壓力，大家夥兒都挖空心思還想在這上頭佔點兒便宜，搞得人人都活得很累，過著牛馬不如的生活，感覺掙錢就像是給別人在掙似的。

但這也沒有辦法，活在這一口汙濁粘稠的大醬缸裡，你就不可能潔身自好，獨善其身，人家請你，是給你面子，其他人都去了，你一個人不去，面子上也說不過去，非但如此，還要受到道義上的譴責呢，更要命的是，你還拿不準他往後會不會挾怨報復，找機會給你使絆子，這種事情可不是沒有，現在的人心眼兒都很小，個個都得罪不起。

作為親侄兒，他自然更是義不容辭得去，光去當然不行，還得送禮，禮輕了也不行，人家可是五十大壽，一輩子能有幾個五十呢，不比平時尋常過生日，隨便買點兒菸酒水果去就成，沒有這麼便宜的事兒，至少得送幾百塊錢的禮，他問了問別的親戚，人家大多都送五百，他也就跟著送五百了。

酒宴那天，高朋滿座，人聲喧譁，村裡所有的頭面人物都來了，四十幾桌酒席都坐得滿滿當當，後來的人都只好站著吃了。

姑爺滿臉通紅，喜氣洋洋，端著酒杯，挨桌兒敬大家酒，敬到小張這桌時，酒已經喝得差不多了，他趔趄著腳，東倒西歪地來到桌子面前，舉起手中的半杯殘酒，對大家說道：“鄙人今天過生，感謝大家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照顧不周，請多多包涵。”

大家夥兒紛紛站了起來，沒酒的趕緊倒酒，有酒的連忙舉起手中的酒杯，一面說著慣常的客氣話，一面挨個兒和大壽星乾杯。

很快輪到小張了，碰完杯，姑爺在他耳邊悄聲說道：“我今天事兒多，照顧不過來，你幫我多陪陪這幾位姑舅表叔，他們都愛喝酒，別冷落了人家。”

小張連連點頭，也沒太往心裡去。

誰知姑爺竟當了真，隨即招呼表哥拿了兩整瓶白酒過來，在他和那三位姑舅表叔面前一放。

陪著笑臉，抱歉地說道：“大家慢慢喝，酒不夠了儘管叫，我還有事兒，就不陪大家了，這位是我侄兒小張，喝酒很厲害，今兒就由他替我陪陪大家吧，兄弟夥，失陪了。”姑爺抱歉地說道，拱手作別，又去別的桌子忙活了。

小張心裡一個勁兒打鼓，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本來今天打算滴酒不沾全身而退的，剛才跟姑爺碰杯也只是裝樣子而已其實閉著嘴唇一滴沒進，誰知中途竟出了這么蛾子，姑爺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不陪肯定是不行了，好在老婆今天回孃家了沒跟自己一塊來，要讓她看見又是一場好鬧了。

小張心裡正叫著連天的苦，沒想人家已經主動伸出橄欖枝了。

“兄弟，今天初次見面，幸會幸會，來，咱們乾一杯。”一個瘦高個子將酒杯舉得高高地望著小張豪爽地說道。

“我還沒敬您酒呢，倒勞您先敬我，怎麼好意思呢。”小張抱歉地說道，心裡一邊叫著苦一邊往自己杯子裡倒酒。

“這有什麼，都是兄弟夥，不必講究這些俗套。”瘦高個子豪氣地說道，跟小張碰了一下，一仰脖子便把杯中酒喝了個精光。

小張也假裝豪爽地仰頭就幹，不過他留了個心眼兒，先將酒吸進嘴裡並不喝下去，只抿了一小點兒，趁人不注意又把酒偷偷吐回了杯子裡，看起來好像他還喝了很多似的，這個妙招是他遠房的一位表哥教的，他在政府部門裡面上班，酒局鎮日不斷，如果每場都老實硬上的話，恐怕早就壯烈犧牲了。

一開始他也不知深淺，喝酒實在耿直，被人屢次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