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算命大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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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花子還站在遠處嘻嘻笑著，朝他做鬼臉，“狗日的，老子下次非剝了你的皮不可，這死叫花子。”道士恨恨地罵道，扔下樹丫子，垂著頭，扛著肩膀，喘吁吁地往自己的攤子走去。

劉二嫂子和中年男子往前走了一陣，一個身穿白袍，滿嘴雪白大鬍子，貌若神仙的老先生正手搖蒲扇神色泰然地端坐在卦攤前，氣定神閒地觀察著路人，飄然有凌雲之氣。

劉二嫂子不由心動，正想上前去問，卻被中年男子攔住道：“看他也不像，多半是裝出來的，不必問了，咱們還是走吧。”說完自己走在了前面。

劉二嫂子聽他這麼一說，也不好堅持，就跟著中年男子往前繼續走，路過一個瞎子，一個瘸子和一個癩子的卦攤，中年男子都絲毫沒有停顧，最後在卦陣盡頭的一個穿黃袍、帶黑帽的小老頭的攤子前停下了腳步。

仔細一瞧，這人面龐黝黑，嘴角上生著幾莖稀疏的黃鬍鬚，腦袋像用刀砍下一半倒放在脖子上的葫蘆，一雙狼似的眼睛若無其事地盯著卦攤，眼角的餘光早瞄著有獵物過來了，卻絲毫不動聲色。

中年男子回過頭來對劉二嫂子說道：“咱們就問他吧，看起來像有本事的人。”

劉二嫂子不置可否。

中年男子跨近前來，面帶微笑地說：“老師傅，您知道黃老先生在哪兒擺攤嗎？”

老頭聽見問，微微抬起頭來，帶著幾分不屑與傲慢的口氣說：“我姓黃，找我有什麼事？”

“您就是黃老先生啊，幸會幸會！”中年男子激動萬分地伸手握住黃老先生的手，親熱地說：“我可算把您找著了，您真是貴人難尋啊，為了找您我們走了多少路，腿都差點走折了，你說是不是？”

中年男子一邊親熱地和黃老先生寒暄一邊回過頭來衝她使眼色。

“是啊，黃老先生，你可真難找，我們尋了多少地方才尋到這裡，都以為今天見不著您了呢，還好，老天保佑，在這兒碰著您。”劉二嫂子格外親熱地說。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黃老先生微微揚著臉，冷冷地說，對兩位的熱情似乎並不買賬。

“是這樣的，我閨女要出嫁了，不知道生辰八字合不合，想借你貴眼看一看，我把生辰八字都帶來了。”

中年男子殷切地說，鬆開黃老先生的手，從懷裡摸出兩個紅色的紙折，恭恭敬敬地遞到黃老先生手裡。

黃老先生接過摺子，迎著陽光，凝神皺眉看了一會兒，說道：“八字沒問題，女人將來享不了大福，倒也能平平安安過一輩子，男方是做小本生意的，不是本村人。”

“聽您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中年男子感激地說道。

“我就怕八字不合，女兒嫁過去要吃苦，您算得真準，男的是鄰村賣豆腐的，家裡有三畝薄田，一條水牛，一匹驢子，家境不算富裕，不過人老實，勤快，不會欺負女人，將來日子應該過得去，這不都讓您說中了。”中年男子十分佩服地誇獎道，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

站在一旁的劉二嫂子聽到這裡，也不由得對這位黃老先生生出了佩服之情，心想，既然黃老先生這麼厲害，何不讓他給自己媳婦算一卦呢？看她什麼時候能生個孩子，自己也放心，大不了化幾個錢，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樣想著，她近前一步，滿臉含笑地說道：“黃老先生，我想請您給我媳婦算一卦，看她什麼時候能生個娃子，她今年都29歲了，一直沒孩子，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真是急死人了！”

“你帶她的生辰八字來沒有？”黃老先生問，聲音比剛才洪亮了許多，正眼看著她。

“沒有，我直接給您說吧，我都記得。”劉二嫂子說，湊近身前，把女兒的生辰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黃老先生聽完，開始排八字，排了半天又翻相書，翻著翻著臉上露出十分難看的神色了。

“怎麼樣，我媳婦什麼時候能生娃兒？”劉二嫂子見狀，十分焦急地問。

黃老先生半響沒回答，臉色愈加難看了，像被霜打過的茄子，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到底怎麼樣，莫非我媳婦有什麼禍祟不成？”劉二嫂子更加焦急地問，她預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作孽呀，真是作孽！”沉默了許久，黃老先生終於開口說話了，一邊說一邊使勁兒地搖頭。

這可把劉二嫂子嚇壞了，“到底怎麼了，您倒是說呀。”她急得聲音都帶哭腔了。

“真是作孽呀！”黃老先生繼續搖著頭，喟然浩嘆道，只不說別的。

“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