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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芥子一陣風樣,又掠回了停車場。
皮卡車旁突兀出現的空車位好像一枚大印,隔著大老遠就劈頭扣過來、正蓋在她臉上,蓋得她臉上的笑瞬間就僵了。
什麼人這麼欠、這麼手賤,她守了一夜,就走開了那麼幾分鐘,掐分掐秒的,車就沒了。
肖芥子氣地原地蹲下,抱著胳膊,腦子突突的。
頓了幾秒,她抖擻精神,騰地站起,先檢視手機定位軟體。
地圖定位上,代表姜紅燭的那個小紅點正往城外緩移。
很好,她想,非常好。
十來秒後,停車場收費的大爺看到,一輛藍色小皮卡,直如一顆藍色的炮彈,剎那間就從眼前轟過去了。
大爺便有點為司機擔心:這速度,以他的經驗判斷,記3分沒跑了,搞不好要處200以上罰款,再搞不好,駕駛證都保不住。
葛鵬的小麵包車是老式的,機械鑰匙開門的那種,而且,出於旅遊帶線的需要,客貨分離,只能從後頭開門。
陳琮站在小麵包車的後車廂處,先把耳朵貼上去聽了聽。
是有聲音。
他心跳得厲害,先把手機開啟、調到拍攝模式。
這也算是直擊犯罪現場,他得保留第一手證據,回頭警察辦案會用得上。
他一手端著手機,另一手插入鑰匙、開門,車廂門緩緩開啟時,警惕地先往後跳了一步:萬一後車廂裡的境況太慘、對人衝擊力太大,距離遠點,也好有個緩衝——太多罪案片裡,門一開啟,辦案人員就扭頭大吐特吐,他可不想有這種經歷。
鏡頭隨著他的動作,先是晃動、模糊,繼而漸漸對焦、清晰。
這是……什麼東西?
他移開手機。
起初,像一大塊粗麻布蓋著個趴伏、蠕動著的人,麻布很老舊,其上以各色礦物顏料塗抹出鳥爪蟲跡般的一小團一小團,有些像圖樣,有些像上古文字。
然後,那個人頂著這團麻布慢慢起身,麻布隨著它的立起,貼著身體四面垂下,很像西方恐怖故事裡那種頂了塊白布的幽靈。
但這人隻立到一半,更像是跪在那,確切地說,比跪著還矮,似乎只有半個身子。
陳琮頭皮發麻,他感覺,這應該不是葛鵬。
但他還是試探著又問了句:“葛鵬?”
如同聽聲辨向,被麻布覆蓋的頭朝這一側轉了轉,再然後,重重往旁側一耷拉,像是撥出了最後一口氣,再也不動了。
陳琮被搞懵了,這是……死了?
這事可跟自己沒關係啊,可別剛洗清那頭的嫌疑,這頭又天降一口大鍋。陳琮趕緊再次舉起手機,小心翼翼上前:“你沒事吧?”
沒聲息,麻布有些厚重,也看不出這人是否還在喘氣。
陳琮猶豫了一下,拈起麻布的邊角:與其膽戰心驚慢慢揭開,不如來個痛快的。
他心一橫,猛然起掀!
居然沒完全掀開,是他想錯了,這布並不是像蓋頭那樣蓋在頭上,它裡頭縫了揹帶,如同揹包“穿”在人的身上,刮再大的風都掀不走。
掀起的剎那,他瞥見一雙垂著的老手,骨節變形,堅硬粗糙,看大小,應該是女人的手,指甲像野貓的爪子,厚而蜷勾,帶尖,隱隱還有點發青。
這人突然就動了。
她兩隻手猛地抓住陳琮的胳膊,似乎這不是胳膊,而是一根待攀緣的杆,陳琮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貓一般猱擰直上,順著胳膊直竄到陳琮臉邊,居高臨下、自上而下,向著他的頭臉整個兒包覆下來。
陳琮感覺整個腦袋被一大團溫熱發臊的肉隔著麻布緊緊裹住,氣都沒法喘了。
非但如此,她那貓爪一樣的指甲瞬間自脖頸兩側扎進肉裡,血立時就湧了出來,還有,那指甲不僅僅是“扎進”,它越扎越深,還在用力朝邊上豁進、切割,彷彿當他的頭顱是塊可口的蛋糕、要狠狠挫磨下來享用。
陳琮撒開手機,兩手狠狠掐住那女人的腰,用力往外一扯,重重砸了出去。
這一扯,女人的指甲自他左頸側直帶而下,劃出好長一條血線,好在越劃越輕,到末梢處,只是勾破了點皮。
那個女人砸在地上,居然沒有出現預料中的重響,骨碌滾了幾滾,很快止住勢,悶哼一聲,翻身又起。
陳琮摸了摸頸側的血,又驚又怒,看那女人時,又止不住膽寒。
截至目前,他還不敢確定這到底是不是個女人,她始終頂著那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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