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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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怎麼又哭了啊？”

影片那頭，遠隔重洋的老父親祝成功眼看著一手寵大的閨女又落下了像珍珠一樣珍貴的淚水，心疼壞了。

饒是方才才道過歉。

此刻他又不住地埋怨起自己。

“對不起啊佳音，是爸爸不好。爸爸沒有辦法及時坐飛機回去陪你，讓寶貝擔驚受怕了。”

“嗚嗚——”

爸爸老了。

那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也有衰老的這一天。

一想到這個事實，祝佳音簡直比自己嫁了一個陽痿男還要難受，眼淚怎麼擦都擦不乾淨。

她哭著說：“所以為什麼啊？為什麼不回來？”

為什麼會變老？

爸爸媽媽就不能永遠年輕，永遠陪著自己嗎？

祝成功也不禁紅了眼眶，本就蒼老的他顯得愈加衰敗，遠遠看著，簡直像一株已經油盡燈枯的植物。

但為了女兒，他仍是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挺直了腰桿。

“對不起。”

他愧疚地說，“但我暫時沒辦法抽身，老爸在國外陪你媽媽治療，抽不開身。”

祝佳音愣住，淚水沾溼了她修長濃密的眼睫：“媽媽病重了？”

祝成功無奈地垂著眼，嘆了口氣：“唉。”

“怪不得……”祝佳音喃喃自語。

難怪她出車禍失憶這麼大的事爸爸媽媽都不在場。

原來是媽媽病重了。

自祝佳音記事起，她就知道媽媽體弱多病。

家裡煮中藥是常態。

去醫院也很經常。

是以祝佳音討厭醫院消毒水的氣息，只因為每一次她聞到這股味道，就意味著媽媽要在醫院住院治療十多天，甚至半個多月。

小時候祝佳音不懂，覺得醫院就像是動畫片裡的壞蛋一樣，和她搶媽媽。

後來她懂事些，更多的則是心疼母親。

一直以來，祝佳音也隱隱都知道，媽媽的病遲早有嚴重的一天。

可能是一個月後。

可能是一年後。

還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媽媽足夠幸運，這一生都不會變得嚴重。

但顯然，萬分之一的機率沒有發生。

十年之後，媽媽的病終究是嚴重了。

“……”

糟了，一想到這裡頭就好痛。

彷彿有個電鑽在腦袋裡不停地打孔一樣。

祝佳音捂住腦袋，顧不上再哭：“老媽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醫生怎麼說，要不要我去陪她？”

祝成功急忙道：“現在還好，在這邊找到了專門的專家，病情控制住了，現在正在好好休養。你不用來，你媽的性格你最知道了，犟的要命，才不想因為自己耽誤你。你就好好留在國內休養自己的身體，不要不聽醫生的話，知道嗎？”

“好吧……”

祝佳音癟了癟嘴，頭疼稍緩了些，但還是擔心老媽：“那要不爸你把手機給她，我跟她說兩句話。”

雖然從小，在祝佳音的成長中，阮凝女士佔據了為數不多的嚴厲部分。

可祝佳音還是像所有的孩子一樣，深愛著母親。

尤其如今的祝佳音還失去記憶變成了17歲，在這個無比陌生的環境下，她自然就更想看見母親了。

但祝成功拒絕了她：“寶貝，最近讓你媽好好休養吧。我連你車禍的事情都沒敢告訴她，怕她在病床上擔心。”

祝佳音：“好吧……”

嗚嚶嚶。

她要堅強，畢竟她現在可是27歲了呢。

祝成功表情稍緩：“佳音，你方才說你失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也不清楚，一覺醒來就被醫生說失憶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傾訴的物件，祝佳音逮著老父親，發了好大一通牢騷：“我正睡覺呢。夢裡剛好是我17歲生日那一天，傅驍然給我買了蛋糕，我們一群人在會所熱熱鬧鬧的給我過生日，後來我喝了點兒小酒，是被老媽拖回去的。”

“哦，那一天啊……”

祝成功也想起了十年前這格外叫人印象深刻的一天，但那很快，他沉重的表情莫名變得有些委屈，他看著祝佳音道：“那後來的事你都忘了？”

“後來我一覺醒來就在醫院，然後就是被人叫傅夫人了。”

看得出，祝大小姐對被叫傅夫人這件事相當不滿意，提了好幾次，每一次